2.第 2 章
“别蒙我了，催眠是需要工具的，最起码得拿个怀表在人眼前晃来晃去吧？”小陌记得没见到任何可疑道具。
宋熠道：“那种是入门级道具。”
“所以你的道具是什么？催眠之前，你明明只是带着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已啊……”
小陌突然想起上周才看过的电影《逃出绝命镇》中的情节。
“我以为拿咖啡杯和勺子就可以令人催眠的情节，已经很夸张了。”
“还有更骚的操作，你要不要试试？”
“别、别！等等等一下！”小陌急得快结巴了：“不用试了！我信！我都信！”
宋熠被她紧张的样子逗乐了，“没那么可怕吧，刚才你可是一脸享受的表情呢。”
“啊？享受？我刚才在老房子里，不是一直在和你说话吗？”
小陌说完才发觉不对，“对了，我被催眠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想要见到的场景，而你还身处在现实当中啊，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如果现在告诉小陌，她刚才被催眠的时候，其实是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她肯定会吓到精分吧。
于是宋熠道：“这就像魔术一样。看表演的时候觉得很精彩，但揭秘原理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小陌彻底沦为宋熠的迷妹：“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庭院外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动静，小陌的爸爸大陌回来了。
按照剧情设定，宋熠和小陌装作是一对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网瘾少年，并排坐在客厅巨幕前的沙发上打游戏。
结果大门一开，小陌一回头，傻了。
司机满头大汗地一左一右，撑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勉强站立着，对小陌说：“老板今晚喝高了……还遇上你小舅，老板说一起送回来……”
两个男人喝醉了东倒西歪，宋熠也分不清谁是爸爸，谁是小舅，先上前扶起一个人再说。
另外一个人醉得更厉害，连脑袋都垂下去，司机干脆把他背上二楼，小陌跟在后面说送去客房，看来那男人就是她舅舅。
宋熠忍着热腾腾的酒气，打量了一眼小陌的父亲。
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五十多岁，看来年轻的时候没少吃苦。
小陌和司机很快下楼来，三人合力把大陌扛进主卧。
司机离开前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宋熠，“小陌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啊？”
小陌：“不放心你留下来，大家一起过夜。”
“那、那我还是放心吧。”
司机说完赶忙回家了。
宋熠：“你妈呢？”
小陌一脸理所当然：“你说不希望被打扰，我就让我妈去二姨家通宵打麻将去了啊。”
宋熠：“……”
心这么大是随你.妈了。
小陌满脸愧意地看着宋熠：“不好意思啊，我爸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的，他平时顶多喝得迷迷糊糊地回来，不像今天这样烂醉如泥……对不起，今晚害你白跑了。”
“喝醉了效果更好。”宋熠语出惊人：“到时候就像做了一场梦，他会忘了一切，而且以后再也不会逼着你花钱了。”
小陌喜出望外：“这么厉害？我可以参观吗！”
“当然，”宋熠无情道：“不可以。”
事实证明小陌也没有那份毅力能坚持到凌晨三点还不睡觉。
当大陌半夜迷迷糊糊说要喝水的时候，小陌这个做女儿的居然睡得无比香甜，完全不顾老爸凄惨的哀求。
宋熠倒了一杯温水，走进了主卧。
在一片漆黑中将水杯送到大陌的嘴边缓缓喂下去。
男人几乎一口气喝完，而后满足地叹息，朦胧中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你……你是？”
宋熠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谁……谁？”
宋熠温柔地抚摸着男人鬓角的白发，声音压得更低了：“狗蛋儿，是我啊。”
男人几乎立刻从喉头发出一道哽咽的声音：“妈妈……妈妈……”
成了。
大陌在一阵喂鸡的吆喝中醒来，想起今天是星期一，又要去上课，心情就不免沮丧起来。
且不提去学校的两个小时山路有多难走。
窗外阴沉沉的，看样子马上要下雨，可脚上一双鞋子早就破了洞，万一遇上大雨，泥水灌进鞋里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吃完了干巴巴的窝窝头，母亲把饭盒塞进他的书包里。
想起这个大陌更难堪了。
午饭时间大多数同学都是在食堂打饭吃，白嫩饱满的米饭，绿油油的青菜，令人垂涎欲滴的红烧肉……
而他只能拿胳膊挡着饭盒在角落里拿开水沾馒头艰难下咽，偶尔忍受同学路过时耻笑的表情。
贫穷是他身上的烙印，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令人羞愤难当。
他埋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离婚，为什么要生下他！
既然不能带给孩子很好的生存条件，为什么要创造他，让孩子吃这种苦？
等他以后也有了孩子，他会倾尽所有满足孩子的所有要求，不会让孩子因为钱的问题，被任何一个人瞧不起！
然而母亲却回答他：“狗蛋儿啊，其实妈妈有很多钱，只是故意藏着装穷，没让你知道。”
大陌：？？？
母亲将床板拆开，下面铺满了金灿灿的黄金。
大陌：！！！
母亲说：“村口算命的说你以后会成为大老板，腰缠万贯，赚得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你会有一个女儿，她会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但前提是，你们两个，都必须遵从一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其实，妈妈也是为了你的将来，在拼命装穷人呢。”
一瞬间，大陌积攒多年的陈年怨气，烟消云散了。
大陌与母亲冰释前嫌，抱头痛哭。
再次去上学，也昂首挺胸，破洞鞋子里满是泥水也无所谓，咯吱咯吱地走着路，像魔鬼的步伐。
吃饭也不必躲躲藏藏了，高粱馒头也啃得倍儿香，连喝开水都特自信！
大陌愉快地做起了苦行僧，接受命运的试炼，却一点也不觉得苦。
哪怕第一次创业失败，也无所畏惧。
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是做大事的人。
女儿小陌六岁了，想喝娃哈哈，他没钱买。
女儿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玩旋转木马，哭着喊着求爸爸带她坐一回，可他兜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女儿异常的懂事，特别的抠门，穷酸的样子，足以令做父亲的无比惭愧和揪心……
但这一切不再能令他痛恨自己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能百倍万倍的弥补和偿还，他并不是真的穷，而是为了成功在历劫而已，因为他知道——
所有的付出都将会有回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可是满满一床的黄金啊……
无论在什么年代都能换巨额的财富！
咦？
哪里不对的样子！
“啪！”
大陌突然醒了。
像是被人从深深的泥沼中瞬间拉扯出来一样，有种破土而出的重生之感。
黑暗中有人开了灯。
是小陌。
大陌问小陌：“大半夜的你站在我床头干什么？”
小陌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不是你老喊着要喝水要喝水嘛，我给你端来了呀。”
“哦。”大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水呢？”
“你喝完了啊。”
“什么时候？”
“就刚刚。”
大陌呆了几秒，才说：“看来我真是喝多了。”
“怎么啦？”小陌一脸关切的问。
大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终于皱起眉头：“刚才梦见你奶奶了。”
“她托梦给你说什么了？”
“……想不起来。”大陌突然笑了，“但是心里觉得特别舒坦，大概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那个……爸，”小陌抿唇，努力将泪水憋回眼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以后，再给我多打点零花钱吧，无论多少，我都会努力用完的！”
只见大陌惊讶地抬起头，皱着眉毛看了小陌老半天，居然冒出一句：“想得美啊你！钱那么好挣的吗？以后按全国统一标准给你生活费，每月两千，不许再问你妈要！”
小陌惊呆：“……”
大陌躺回去继续睡，嘴里还嘟哝：“我以前是太惯着你了……再怎么着也该适可而止了……”
门外，宋熠松了口气。
一秒，就差一秒，招牌不保。
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下楼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宋熠抬头，视线受阻。
男人高大的身形像一面墙拦住了出路。
宋熠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孔，听这人的语气却像是等候已久：“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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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道：“那种是入门级道具。”
“所以你的道具是什么？催眠之前，你明明只是带着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已啊……”
小陌突然想起上周才看过的电影《逃出绝命镇》中的情节。
“我以为拿咖啡杯和勺子就可以令人催眠的情节，已经很夸张了。”
“还有更骚的操作，你要不要试试？”
“别、别！等等等一下！”小陌急得快结巴了：“不用试了！我信！我都信！”
宋熠被她紧张的样子逗乐了，“没那么可怕吧，刚才你可是一脸享受的表情呢。”
“啊？享受？我刚才在老房子里，不是一直在和你说话吗？”
小陌说完才发觉不对，“对了，我被催眠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想要见到的场景，而你还身处在现实当中啊，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如果现在告诉小陌，她刚才被催眠的时候，其实是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她肯定会吓到精分吧。
于是宋熠道：“这就像魔术一样。看表演的时候觉得很精彩，但揭秘原理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小陌彻底沦为宋熠的迷妹：“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庭院外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动静，小陌的爸爸大陌回来了。
按照剧情设定，宋熠和小陌装作是一对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网瘾少年，并排坐在客厅巨幕前的沙发上打游戏。
结果大门一开，小陌一回头，傻了。
司机满头大汗地一左一右，撑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勉强站立着，对小陌说：“老板今晚喝高了……还遇上你小舅，老板说一起送回来……”
两个男人喝醉了东倒西歪，宋熠也分不清谁是爸爸，谁是小舅，先上前扶起一个人再说。
另外一个人醉得更厉害，连脑袋都垂下去，司机干脆把他背上二楼，小陌跟在后面说送去客房，看来那男人就是她舅舅。
宋熠忍着热腾腾的酒气，打量了一眼小陌的父亲。
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五十多岁，看来年轻的时候没少吃苦。
小陌和司机很快下楼来，三人合力把大陌扛进主卧。
司机离开前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宋熠，“小陌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啊？”
小陌：“不放心你留下来，大家一起过夜。”
“那、那我还是放心吧。”
司机说完赶忙回家了。
宋熠：“你妈呢？”
小陌一脸理所当然：“你说不希望被打扰，我就让我妈去二姨家通宵打麻将去了啊。”
宋熠：“……”
心这么大是随你.妈了。
小陌满脸愧意地看着宋熠：“不好意思啊，我爸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的，他平时顶多喝得迷迷糊糊地回来，不像今天这样烂醉如泥……对不起，今晚害你白跑了。”
“喝醉了效果更好。”宋熠语出惊人：“到时候就像做了一场梦，他会忘了一切，而且以后再也不会逼着你花钱了。”
小陌喜出望外：“这么厉害？我可以参观吗！”
“当然，”宋熠无情道：“不可以。”
事实证明小陌也没有那份毅力能坚持到凌晨三点还不睡觉。
当大陌半夜迷迷糊糊说要喝水的时候，小陌这个做女儿的居然睡得无比香甜，完全不顾老爸凄惨的哀求。
宋熠倒了一杯温水，走进了主卧。
在一片漆黑中将水杯送到大陌的嘴边缓缓喂下去。
男人几乎一口气喝完，而后满足地叹息，朦胧中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你……你是？”
宋熠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谁……谁？”
宋熠温柔地抚摸着男人鬓角的白发，声音压得更低了：“狗蛋儿，是我啊。”
男人几乎立刻从喉头发出一道哽咽的声音：“妈妈……妈妈……”
成了。
大陌在一阵喂鸡的吆喝中醒来，想起今天是星期一，又要去上课，心情就不免沮丧起来。
且不提去学校的两个小时山路有多难走。
窗外阴沉沉的，看样子马上要下雨，可脚上一双鞋子早就破了洞，万一遇上大雨，泥水灌进鞋里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吃完了干巴巴的窝窝头，母亲把饭盒塞进他的书包里。
想起这个大陌更难堪了。
午饭时间大多数同学都是在食堂打饭吃，白嫩饱满的米饭，绿油油的青菜，令人垂涎欲滴的红烧肉……
而他只能拿胳膊挡着饭盒在角落里拿开水沾馒头艰难下咽，偶尔忍受同学路过时耻笑的表情。
贫穷是他身上的烙印，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令人羞愤难当。
他埋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离婚，为什么要生下他！
既然不能带给孩子很好的生存条件，为什么要创造他，让孩子吃这种苦？
等他以后也有了孩子，他会倾尽所有满足孩子的所有要求，不会让孩子因为钱的问题，被任何一个人瞧不起！
然而母亲却回答他：“狗蛋儿啊，其实妈妈有很多钱，只是故意藏着装穷，没让你知道。”
大陌：？？？
母亲将床板拆开，下面铺满了金灿灿的黄金。
大陌：！！！
母亲说：“村口算命的说你以后会成为大老板，腰缠万贯，赚得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你会有一个女儿，她会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但前提是，你们两个，都必须遵从一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其实，妈妈也是为了你的将来，在拼命装穷人呢。”
一瞬间，大陌积攒多年的陈年怨气，烟消云散了。
大陌与母亲冰释前嫌，抱头痛哭。
再次去上学，也昂首挺胸，破洞鞋子里满是泥水也无所谓，咯吱咯吱地走着路，像魔鬼的步伐。
吃饭也不必躲躲藏藏了，高粱馒头也啃得倍儿香，连喝开水都特自信！
大陌愉快地做起了苦行僧，接受命运的试炼，却一点也不觉得苦。
哪怕第一次创业失败，也无所畏惧。
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是做大事的人。
女儿小陌六岁了，想喝娃哈哈，他没钱买。
女儿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玩旋转木马，哭着喊着求爸爸带她坐一回，可他兜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女儿异常的懂事，特别的抠门，穷酸的样子，足以令做父亲的无比惭愧和揪心……
但这一切不再能令他痛恨自己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能百倍万倍的弥补和偿还，他并不是真的穷，而是为了成功在历劫而已，因为他知道——
所有的付出都将会有回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可是满满一床的黄金啊……
无论在什么年代都能换巨额的财富！
咦？
哪里不对的样子！
“啪！”
大陌突然醒了。
像是被人从深深的泥沼中瞬间拉扯出来一样，有种破土而出的重生之感。
黑暗中有人开了灯。
是小陌。
大陌问小陌：“大半夜的你站在我床头干什么？”
小陌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不是你老喊着要喝水要喝水嘛，我给你端来了呀。”
“哦。”大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水呢？”
“你喝完了啊。”
“什么时候？”
“就刚刚。”
大陌呆了几秒，才说：“看来我真是喝多了。”
“怎么啦？”小陌一脸关切的问。
大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终于皱起眉头：“刚才梦见你奶奶了。”
“她托梦给你说什么了？”
“……想不起来。”大陌突然笑了，“但是心里觉得特别舒坦，大概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那个……爸，”小陌抿唇，努力将泪水憋回眼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以后，再给我多打点零花钱吧，无论多少，我都会努力用完的！”
只见大陌惊讶地抬起头，皱着眉毛看了小陌老半天，居然冒出一句：“想得美啊你！钱那么好挣的吗？以后按全国统一标准给你生活费，每月两千，不许再问你妈要！”
小陌惊呆：“……”
大陌躺回去继续睡，嘴里还嘟哝：“我以前是太惯着你了……再怎么着也该适可而止了……”
门外，宋熠松了口气。
一秒，就差一秒，招牌不保。
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下楼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宋熠抬头，视线受阻。
男人高大的身形像一面墙拦住了出路。
宋熠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孔，听这人的语气却像是等候已久：“你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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