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逢_偏偏难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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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

  阮顷已经打算开门,但甘渡以为自己这句话又说错了,岔开话题:“让我进去吧,再怎么说,你高中那时候不想去上舞蹈课都是我替你上的。”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阮顷已经软下去的心顿时坚如磐石。

  “那是你把我冻感冒,我去不了!”她咬牙切齿。

  高中时候阮顷随口抱怨自己不想上舞蹈课,他大半夜带她去山顶,说带她看日出,她还没来得及感动,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甘渡在一旁一脸得意:“看吧,感冒了吧,我就说秋天作死看日出肯定感冒,这下你不用再去上舞蹈课了,不用感动。”

  秋季本就是流感多发季节,阮顷这场感冒持续了一个多月才好,而身子骨硬朗到堪比钢铁侠的甘渡,嘴上说着“我去上课回来教阮顷”,但一个月里伤了舞蹈班好几个女孩儿的心。

  “……是吗?”他当然知道前因后果,但提起这件事就是想逗逗她,故意反问。

  但也只是想逗一下,想到她在屋里气得跳脚,他就心情大好。硬着不行只能软着来,他故意装作身体不适,他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对于阮顷,他自认为还是了解的。

  嗓音低沉,听上去无力:“我今天飞了十几个小时,一口东西没吃,下了飞机又被方天拽去喝酒。”

  阮顷无反应。

  “我跟方天说了空腹不能喝,但是他不信。”

  阮顷还是无反应。

  “小阮,我饿。”

  之前的长篇累牍都不如这四个字有用,阮顷关上了正在翻找的抽屉,起身往门口走。

  门的这边。

  甘渡站累了,倚着墙,门前虽然没有什么过于明亮的光,但还是有很多蚊子趴在他的身上,隔着真丝的衬衣料子,浑身像针扎似的,叮得他又痒又疼。

  他随手拍打几下也不顶用,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在他快要放弃时,蚊子的嗡鸣声里传来细微手柄转动的声音,阮顷一开门就看到他嘴角上扯,笑得漫不经心,像料到一般:“我就知道。”

  “实际上我本来不想收留叫花子的,爱去哪儿讨食去哪儿讨,但怕你死在我门口。”她给自己找说辞。

  “阮大善人。”他含着笑,顺着她的话。

  阮顷鼓了下右脸颊的腮帮,好似为难妥协,但又半信半疑:“真饿了?”

  甘渡趁她不备伸手进她口袋,两指从里面夹出一颗糖来,彩色糖衣包裹的糖果,这是阮顷从小到大的喜好。

  他剥开糖放进嘴里,为在证明自己,语气可怜又撩人:“真的饿了。”

  -

  阮顷不怎么会做饭,自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顶多知道火怎么开。她在厨房里鼓捣了半天,最终以甘渡求她放过自己才住手。

  厨房是开放式,甘渡系上围裙在案板上切菜,刀法熟练,阮顷则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脸,手肘支着脑袋盯着他的动作。

  她百无聊赖,故意拿他开涮:“呦这是给多少美女做过饭,动作这么娴熟。”

  “只给狗做过。”他抬眸,眼神里带着鄙夷,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直到阮顷脸上挂不住,悻悻地低头:“好嘛,只给我做过。”

  “小狗。”

  她理亏,又是故意找茬,只能听他这么叫,也不反驳,狗就狗吧,吃人嘴短。

  她看着甘渡转身去开油烟机,头顶的白炽灯投下来勾着他的身形。身姿挺拔,肩宽腰窄,颈线漂亮,阮顷从来没觉得黑色衬衣能这么勾人,她盯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看得入迷。

  她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但他就是明晃晃、人神共愤的好看。

  “你真不喜欢大的?”她突然问,没来由笑了一下。

  高中那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喜欢甘渡,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课间都爱堵住班级门口,一个人没胆儿看,一群人就没有什么好羞涩的,站在那里明目张胆地看他。

  甘渡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倒是阮顷大饱眼福,她凑到他脸前,嘴里含着柚子味的糖果,一开口,果香味在俩人之间萦绕。

  “装大和尚呢,不喜欢小的?”

  “少犯病。”他冷声呵斥她。

  阮顷撇撇嘴,兀自坐去别的地方。她搞不懂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知道甘渡流连夜场时咒骂他最好得病,但不当着她面乱搞时,又总是想逗逗他,一味要去踩他的底线。

  被甘渡骂,她心里憋着气。

  恰好隔壁是一所女子大学,已经不是什么肉多狼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男生能让她们认识。女大学生最喜欢的就是男高中生,最好是十八岁,有腹肌,够听话。

  阮顷觉得甘渡除了听话这条,其他的都很符合。

  她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去大学里肆无忌惮的宣传甘渡,分享他的喜好和行程,而她只是为了想要看甘渡在自己面前和别人缠绵,然后理直气壮地吵架,可以抓住这个把柄骂他一辈子。

  眼馋甘渡的人太多了,她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不会被猜出自己才是背后的操盘手。

  还是在夜场里,阮顷躲在暗处,几个她相熟的女生朝着甘渡过去,但她对甘渡的警觉性一无所知,这种警觉性放在方天的眼中,就是“阮顷勘测雷达”。他总是会比别人先感知到阮顷的存在,然后视线循着感觉,落在东北角的角落里。

  几个女生围坐在他身边,自以为甘渡不过是个未开化的高中生,拿捏着容易,语言稍微露骨轻浮:“听说弟弟喜欢大的?”

  方天:“噗——”

  甘渡狠狠地瞪了方天一眼,之后瞥了眼角落里,正在低头饮酒的阮顷,知道这话肯定是她说的。

  甘渡没好气,“也不是,偶尔喜欢无脑的。”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才从阮顷收回来,定定落在眼前的女生身上。

  其他人未捕捉到他的视线,还在同他说话,但甘渡没有什么兴致,不是不回应就是简短的“嗯”一声。

  但隔着人群,阮顷只看到甘渡那边聊的热火朝天,她小口抿着酒,实际上心不在焉,她希望甘渡能和她们有更亲密的举动,这样子她就可以冲出去,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但她又害怕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这样想着,难免多饮了几杯,有男生过来搭讪,她告诉人家自己未成年,识趣怕事的自己走,但偏偏会有几个不怕死的。

  “未成年来这里玩?你逗我呢,穿得这么骚怎么着也是大学生吧。”为首的男人说话不干不净。

  阮顷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腿,掌心的温热顺着膝盖爬到大腿,正准备往更深处去。她想挣扎开,脑袋探着要去看甘渡,但眼前的人宛如一堵墙,视线遮挡得严丝合缝。

  “滚,不要碰我……”她眼皮沉得睁不开眼,一个劲儿地往沙发角蜷缩,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卯足了劲儿抓住正放在她腿上的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刚咬上,她脸颊一痛,随机天旋地转,脑内一阵轰鸣,她被痛得意识清醒了几分,带着哭腔喊了句,“甘渡——”

  声音大,但不足以抵抗夜场里聒噪的音乐声。

  但奇怪的是,甘渡听到了。

  方天总是被这俩人莫名其妙的心理感应给震惊到,比如此刻,前一秒还悠闲点烟的男生突然掐灭烟头,翻过横在身前的桌子,扒开人群朝着东北方向跨步过去,晾了一整个卡座的人。

  实际上阮顷刚喊完就后悔了,这么宝贵的求救机会喊保安都比正在和女生打情骂俏的甘渡强,她本不抱希望,但没有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可怕场景,只看到有人从后面按住刚才打她巴掌的男人的肩膀,随后阮顷和他对视,只一眼,她悬着心放下了。

  密密麻麻的拳头往男人的脸上招呼,场面乱作一团。俩人还在扭打,保安听到声儿过来,但站在旁边愣了片刻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硬着头皮上前。

  甘渡是常客,上到经理下到保安都知道他的身份,惹谁都不能惹到夜场贵宾,只能上前按住另一个,俩人才松手作罢。

  甘渡脸上挂了彩,眼角淤青,嘴角渗出血,他偏头把血水啐出去,冷着眸子看了眼保安,语气似加了霜:“拍张照,留个底,以后在这个夜场,我不想再看到他。”

  保安慌忙照做,夜场做生意本就是宁可得罪小的不可得罪大的,事儿已经出来,只能先保住甘渡这一单生意。

  经理也闻声过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甘渡扫了一眼被保安按住的男人,实话实说:“欺负我妹,手脚不老实。”

  话刚落,甘渡柔了眼神看向阮顷,俯身过去看到她脸颊一片红,转身过去就又要踹那人一脚,但被阮顷拦下,“哥,我想回家。”

  甘渡大她一岁,阮顷鲜少叫他哥哥,平时嘴巴硬的跟死鸭子似的,不占他便宜就不错了。但她此刻脆弱,难得开口叫他,好像叫这一声,能让她有安全感。

  经理会意,和保安说了些什么,之后弯腰赔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要不怎么都说能坐在经理位置上的是人精,两边都不想得罪。

  但最终怎么处理那个人,甘渡没心情知道,他只顾着要带阮顷回家。

  甘渡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利索地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在她身前蹲下,要背她回家。阮顷浑身乏软,撑起身子伏上他的背。

  阮顷趴在他背上,被夜风吹得脑子清醒了几分,她一路不敢出声,怕挨骂。最后还是甘渡开口,冷着声音:“错了吗?”

  “错了。”她猜到甘渡肯定已经知道她背地里的小动作,委屈又快速地回答,不敢犟嘴。

  “错哪儿了?”他追问。

  “你可能不喜欢大的。”

  “阮顷!”

  阮顷装死,趴在他肩膀上不回应,任他再怎么生气想要骂人都无处发泄。

  过了很久,甘渡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是脖子处传来湿漉漉的粘腻感,阮顷不小心压到了红肿的那一侧脸,忍不住哼唧了几声,换了一侧脸压着,睡得安详。

  甘渡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听到他之后说的话,不然也不会时隔这么多年再次问。

  阮顷以为他没听清,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他身后,本想从身后把他圈在双臂间,但发现自己胳膊短,只能贴着他身子站,一只手支着案台,又重复了遍:“高中那时候我喝醉,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大的,你到现在都没回答我。”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我很好奇诶。”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此刻纯情又好奇得像只河边饮水的小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俩人氛围的变化,以及某人盯着她的唇,逐渐迷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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