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_偏偏难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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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火锅局散,阮顷跟着林洛开去前台结账。

  服务员告诉他们,刚才从包房里出来的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甘渡?

  只能是他了。

  林洛开收回手机,脸上的不悦显露无遗:“姐姐,下次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好不好?”

  这话怨气十足,阮顷觉得好笑:“怎么,吃他的醋?”

  “也不是。”

  “那是什么?”

  “他伤害过你,不想让他靠近你。”

  这话若从甘渡嘴里说出来,她得好一阵嘲笑,然后觉得他又是在开玩笑,但林洛开一脸真诚,带着单纯的小孩子心性。

  她故意逗他,敛了笑意,低声“哦”了一声。

  林洛开急了:“姐姐,你不信我吗?我怎么可能骗你。”

  “kk,姐姐没有不信你,姐姐只信自己。”

  阮顷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肩膀颤着,胸口的玫瑰突然蹭着衣服布料,凭空生出来一股燥热。

  那日寺里师傅诵的经文她还记得——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

  她被火烧怕了。

  上次就如身葬火场,燃尽她万般期待。

  林洛开的失落全然挂在脸上,但没多大会儿,眼眸就又亮了起来。

  “没事的姐姐,不信kk也没关系,你不再受伤害就好。”

  字字谆谆,听得阮顷心里一暖。

  林洛开送她回家,她怕他再折返回学校赶不上门禁,就拒绝了。

  然后林洛开又约下次请她吃饭,她没好意思再推辞,承了他的好意。

  许久没有回家,阮顷一进门就拐进阮唐生房里。

  自从上次甘渡逃掉订婚仪式,阮顷就一直没敢和阮拂年说话。怕老爷子生气,直接闹去事务所,到时候人尽皆知,她真的算是丢尽了阮家的脸。

  阮唐生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上心。

  她躺在阮唐生床上,盯着远处沈穗伊的照片,开口问他:“爸,我是不是很丢人?”

  “说什么傻话呢。”阮唐生眼睛没往她身上瞟,敷衍她。

  “不过也都怪您,看人眼光一点都不准,处处为他说话。”

  阮唐生呵呵一笑:“这个没办法,你妈让的。”

  “干嘛扯我妈,您觉得他像您就像您,扯我妈挡枪可过分了。”

  “真就你妈,甘渡当年还是你妈提议送到甘家的。”

  “啊?当年不是因为抱错吗?我怎么都没什么印象,那甘渡妹妹呢,干嘛不也一起送去?”

  阮唐生嫌她问题多,随口打发:“都是陈年旧事,这问题你去问黄慈,我忙着呢,实在不行让你妈托梦告诉你。”

  阮唐生着急鉴新收藏的宝贝,轰阮顷出去。

  她极不情愿地回了自己房间。

  章瑰丽在微信上给她发关于《侍督2》的剧情,问她一些有的没的,说自己看不懂。

  她这才想起,第二季开播后,自己还没看。

  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打开了视频软件。

  枝禅回到都督府后,汪忍对他百般上心,而后没多久,汪忍南下督军,这次回来,他性情大变。

  起初对枝禅冷落,之后唤他兔子辱骂。

  枝禅红着眼,班主跟他说权贵人家向来性情凉薄,即使起过别样心思,也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消遣使然。

  枝禅不信,抱着他送的白兔就往书房里跑,却被他斥责侮辱,甚至抬脚踢了兔子后腿,一时间人和地上的宠儿都惊了神。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整日哭哭啼啼,不知道是哭兔子,还是哭自己。

  兔子没几日就养好,但枝禅许是惊了三魂七魄,躺在床上整日昏沉。

  汪忍没来瞧过一眼,曲儿也再没唱过。

  身旁侍候的人开解枝禅,但他嗓子像堵了棉花,说上个好半天,得不到一句清晰的回应,最后堪堪作罢。

  昏沉了个把月,不知怎的在汪忍及冠这日脑子倏然清醒,穿衣登台,在曲终后,红着眼要讨个说法。

  说法未等到,等到了皇帝赐婚圣旨。

  身世清白家的姑娘,眉目清秀,楚楚动人,偎在汪忍身边,显得愈发般配。

  府里人私下唏嘘,可怜起了枝禅,劝他随着戏班早日离开都督府,他偏执拗不愿。

  没多久,府里出了喜事,汪忍大婚,处处挂着红帐灯笼,绫罗绸缎堆满了箱子。

  此时枝禅想走,汪忍不肯,扣押了戏班一行人,逼着枝禅穿红戴绿,染着豆蔻指甲,上台唱曲助兴,就当是送他的新婚贺礼。

  枝禅瞧见红色就双腿打颤,想起鸢姐姐死的那一日,但被人强行按着双手,涂了胭脂色,穿上红袍戏服,推着上了台。

  本熟稔于心的词,此刻念不出来半分,但瞧着刀刃一寸寸划在班主身上,血洇出来,刺痛着他的眼。

  他阖上眸,曲儿从他口中溢出来,未带半分喜庆之意,字字见血,句句绝望寒心。

  大婚后,他几次出逃失败,被困囿于后院小屋,终日不见天日,偶尔新妇人过来刁难,肆无忌惮地告诉他昨夜郎君又说了哪些蜜语,又经了几番折腾。

  告诉他这圣旨是汪忍主动请下,被鬼迷了心窍才失心智,现在留他在不过是故意惩罚恶心自己,提醒自己这辈子不要再犯错。

  这话入了枝禅耳,却没入他的心。

  他早就坠入万丈深渊,心坠地而亡,浑身上下只有那一双深情眼还勉强转动。

  之后,眼也没了,随了他的宠儿,瞎眼主人抱着个瞎眼兔,彻底疯了。

  下人告诉汪忍,枝禅是夜里坠井没的,兔子还在井口守着,一动不动,就是那双被戳瞎的眼,还有着莹莹泪花。

  兔子哭主人,真是稀罕。

  从知道消息,到枝禅被打捞出井,汪忍都双手背后而立,站在庭院里,眼里空无一物。

  第二日,戏班人全没了,葬在枝禅身旁。

  阮顷退出视频,这没演完吧,枝禅变鬼那场戏呢???

  怪不得章瑰丽这死丫头没看懂。

  但今晚她不看完,睡不踏实。

  于是打电话给芬芬,问他要了谢瓷宇手里那份原片碟片。

  电视播出后,每个艺人手里都会有一份完整版的原视频,谢瓷宇出家,这份视频肯定在芬芬手里。

  谢瓷宇出家后,芬芬失业,算是彻底放飞自我,很快就把原片发了过来。

  后来,枝禅因为执念太重,化成鬼,伴在汪忍身边。

  他见汪忍在他死后屠戏班,一把火烧了红帐香阁,火光窜天,落了满地的灰烬。

  没几个年头,他弑君夺权,却被枕边人灌了毒酒。

  垂死挣扎之际,朦胧看到枝禅在唤他。

  他伸手,求枝禅接他回家。

  但世上再无枝禅,也无那只瞎了眼兔子。

  历史记载,汪忍功高盖主,惹得皇帝不悦,不敢忤逆圣意,明知道皇帝故意为之,还是娶了眼线当枕边人。之后为保心上人平安,让皇帝无把柄可威胁,当了薄情寡义之人,而后枝禅被人谋害去世,他屠了所有可疑之人。

  他本不愿谋权篡位,只想替主护着江山,但枝禅身亡和皇帝脱不了干系,于是起兵谋逆,一代忠良成了乱臣贼子,被后人耻笑。

  阮顷看完原片,突然醒悟。

  怪不得房史明会来救自己,他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之后呢,保护谢瓷宇,只有装作薄情寡义,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他怕自己的爸爸不会放过他。

  但都未曾料想,谢瓷宇出了家。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是安全的。

  阮顷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当年房董事人为制造车祸的证据,但找了许久没找到,后来房史明出来作证,提供了当年行车记录仪的录像,把坏老头子送进监狱。

  阮顷问房史明要不要告诉谢瓷宇真相,房史明摇摇头,把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取了下来。

  他告诉阮顷,他没勇气去见谢瓷宇,就连说抱歉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这颗黑曜石被阮顷打磨成珠子,串进檀木里,自作主张送去了寺里。

  谢瓷宇没瞧出端倪,日日诵经都拨着它。

  未料有一日,珠串断开,檀木坠地,黑曜石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顺着地缝滚进贡桌底下,自此不见天日。

  -

  酒庄耗时了大半年修建完工,被分去姿醇的那几个部门收拾着准备回来。

  完工开庆功宴那天,程似锦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去。

  她想起甘渡,就推辞了几句,说自己有事儿。

  “行了,有什么事儿啊,酒庄这活儿又不是甘渡一个人干的,事务所也不是就他一个人,再说他最近忙着呢,晚上不一定过来。”

  程似锦在电话那边劝她。

  阮顷想了想,迟疑着问他:“那我能带个人吗?”

  她想带林洛开过去,如果甘渡在,也不至于尴尬。

  程似锦没理由拒绝,只要人来就行,于是应下。

  她给林洛开发消息,跟他说晚上带他参加个庆功宴,现在去学校里接他。

  林洛开很快回过来:【等下替室友参加个讲座,逃不了,可能得晚一会儿。】

  【没事,你把讲座地点发我,我在那里等你。】

  林洛开发过来学校地图,在礼堂那里打了个圈。

  于是阮顷开车过去,找到礼堂位置,在最后一排落座。

  讲座还没开始,人群骚动,她给林洛开发短信:【kk,我在最后面,你在第几排,穿什么衣服?】

  【第三排中间啦姐姐,现在出不去,你在后面等我,结束了我去找你。】

  【好。】

  阮顷回完,骚动声音更大,旋即礼堂的影响里传来声响。

  再之后,是台上话筒。

  试音声刺耳,她抬眸,往台子幕后瞥了眼,堪堪看到站在阴影下的甘渡。

  甘渡出场,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身旁几个学建筑的女生窃窃私语——

  “救命,学建筑遇到甘渡,是不是意味着我学法也能遇到何以琛!”

  “原来轻摄氏的创始人这么帅啊我靠,我以为是大叔,事务所出名到爆,老板这么低调吗!”

  “等下学生提问,我一定要站起来要他微信!”

  “诶呦吹吧你就,给你个胆子你也不敢。”

  ……

  隔着人群,阮顷往台子上望,而他也如心灵感应般偏了视线,和她正好对上。

  阮顷快速低头。

  “大家好,我是轻摄氏的甘渡,今天有幸被建筑学院请来作学术交流……”

  他也敛了视线,自信大方地在聚光灯下演讲。

  每当提起建筑,做起工作,他都散发出独特的人格魅力,阮顷没抬头看,只是听着他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子上声音没了。

  “接下来是互动环节,大家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阮顷抬头,看到身前那个说要甘渡微信的女生高高的举着手,想要吸引甘渡的注意。

  而其他人也都踊跃,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这个机会。

  她看了眼甘渡,然后只见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这一列:“这一列,最后那个女生,你来。”

  阮顷盯着前面这个勇气可嘉的女生,好奇心起,很想看看她是怎么要微信的。

  于是嘴角噙着笑,坐等看戏。

  女生突然被挑中,一脸欣喜地站起:“甘老师我……”

  “不是你,是你后面那个。”

  女生愣住,然后扭头往后看,阮顷也跟着往后看。

  但后面没人了。

  好家伙,怎么是自己。

  最后一排举手的,举手的最后一排,怎么着也不会是自己。

  她霎时明白,甘渡就是故意的。

  “甘老师,我没举手。”她站起来冷着声音回他。

  “你举了。”甘渡笑得不怀好意,强行给她扣锅。

  “老……甘老师,我真没举。”她本想说老娘没举。

  “我说你举了你就是举了。”

  阮顷:“……”

  行吧,耍无赖根本玩不过他。

  于是阮顷盯着他问:“请问甘老师,您第一个□□网名是什么。”

  抢了那个女生资格,总得补给人家点儿什么,不然她良心难安。

  全场都没想到阮顷会问这个问题,开始朝着台子上的人起哄。

  起哄声音越来越大。

  “甘老师您不能瞎编骗我们啊,为人师表不能骗人。”

  “就是,这个您得说实话。”

  ……

  甘渡笑了一下,扫了眼台下的学生,丝毫没遮掩,坦荡回她:“伤心路上的男人。”

  阮顷:?

  全场:……?要不您编一个吧,这个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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