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第 43 章_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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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第 43 章

  都说人会恃宠而骄,林晚云深以为然,因为这一场感冒,她又把宋九尧看透了些。

  她在信纸上写下了今年的目标,在目标之前,她先标注了制衣厂的启动资金金额,画上了一个大圈圈,打上一个浓重星号,然后把信纸往被子上一丢,躺回被窝。

  宋九尧回家来,拿起那张信纸看了一眼,眼角一道光过去,只见她纤细指头搭在额前,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样儿,就差咽气了。

  他嘴角往上一提,“吃药了吗?”

  她眼睫微掀,很快又软绵绵耷在下眼皮上,“吃过了。”

  “还想吃什么?”

  “那你给我热一下鸡汤吧。”

  喝下鸡汤,她跟个身体抱恙的宫里娘娘一般,开始使唤他给她倒水泡脚。

  泡着脚,她那晕乎乎的脑袋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嘴绝对开过光了,要不然怎么灵验了呢?

  长得好的,会挣钱的,回家来还得跪下给她泡脚的。

  对于宋九尧这有的男人来说,跪下是不可能跪下的,不过蹲下来,四舍五入也算达标了。

  她软绵绵唤了一声:“小宋子。”

  宋九尧抬起眼,“小粽子?”

  林晚云细手臂伸出被子外头,手腕子在他眼前一耷,“今个儿,皇后娘娘很是高兴,赏你摸莫西沙石头一回。”

  宋九尧这才回过味儿来,她是皇后娘娘,他不过是伺候她的小宋子。

  也不知道跟哪儿学的,比电视上演的还好。

  他把那腕子塞回被里,嗤一声,“就是给你活太长了。”

  两三天后,宋九尧把钱装进柜子,和她的宝贝石头放在一起。

  这一下,她活过来了,开始各种脑洞,给制衣厂起名儿,在纸上画画画,绘制她的商标。

  从雁行制衣厂辞职出来,林晚云开始脚不沾地地忙活,盯紧厂区施工进度,和南苑布料厂家沟通联系,还要去定购制衣机器设备。

  哪哪都是活,她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正好宋九尧也忙了,他和赵贤三天两头往外跑,便让阿平去给林晚云帮忙。

  春暖花开,天气热了起来,厂房初见雏形,林晚云把厂区权证办下来,开始着手注册公司。

  她注册的商标叫“踩云朵”,听起来挺唯美,要说有什么寓意,那是没有的,用宋九尧的话来说,不过是财迷的朴实愿望,踩云朵财运多。

  机器陆续进厂,因为速度太快,林家村的人过完一个冬天,才惊觉过来,后山年前才围起来的山地,竟然成了一个制衣厂。

  这还得了,村里人从上到下,十四的少女到五十的老妇,个个都想进制衣厂里干活儿。

  这年头,只要是个女的,谁不会点缝制衣服的手工活,市里有一个国营制衣厂,没有关系,轻易是进不去的,这个踩云朵制衣厂不一样,这是民营企业,村里的二晚做老板,当然要优先招她们进去了。

  第一个进厂的是林白云,宿舍楼还没完全弄好,她就先搬进去厂里去了。

  用她的话说,农机站的宿舍实在太小,她赶制衣服的时候,碎布堆了一屋子,乱糟糟的,有时候连下脚的地儿也没有,她又没工夫收拾,现在好了,厂区车间那么大,机器还齐全,娘家在村里,自家菜地还在不远处,她当然要搬进来。

  林晚云没有拆穿她,厂子离村里近,晚上大哥过来守夜,安全没有问题,大白想住便让她住了。

  这一天,林晚云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忙到下午,肚子开始反抗了,只好回一趟娘家,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东屋这边静悄悄的,西屋那边,还能听见马凤菊和妮妮的说话声。

  林晚云叫了一声妈,没有回应。

  大哥大嫂已经把家里的东西陆陆续续搬进新房,牛翠芬倒还没有搬,她舍不得老屋,还有熟悉的左邻右舍,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林老二从西屋出来,招呼她,“二晚,你回来了。”

  林晚云:“咱妈上哪儿去了?”

  林老二:“我不知道,我也才从地里回来。”

  “……哦,那我在家等等她。”

  他当然不知道,林老二何曾关心过自己的妈,没有大哥,只怕他妈死了他都不知道。

  林老二笑了下,“二晚,你二嫂才炸了小虾饼,还热咧,进来吃一点儿。”

  林晚云:“……是吗?”

  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踏进过林老二家屋子半步,他这一热情,她实在有些别扭。

  但是,她是真饿了,对这种糊糊和着小虾炸出来的饼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那可不,今天林大拐子捞河鱼,得了一些小虾,我都给买了,才炸出来,可香了。”

  “行,那我尝一个。”

  林晚云跟他进了西面的那间厨房,厨房很小,炤台那一面墙黑乎乎的,都是油污。

  她挪开眼,心里暗自庆幸,幸而原主是跟着大哥一起住,要是跟着这个林老二,她都不知道怎么呆下去。

  林老二打开那个破旧的,辨不清颜色的碗柜,从里拿出一个大粗瓷碗,里头装着五六个炸虾饼。

  虾饼喷香,林晚云悄无声息咽一下口水。

  “趁着热吃。”

  “行,二哥你也吃一个。”

  虾饼加了点葱,香喷喷的,一口下去,满嘴酥脆,林晚云的口腹之欲得到了很大满足。

  这个是真好吃,她寻思,宋爸经常把网到的小虾卖掉,下一回再有小虾,她也让二姐做一次葱虾饼吃。

  吃了一个,林老二适时端碗给她,叫她吃个饱。

  于是,林晚云又拿了一个。

  林老二看见她吃得高兴,搓搓手,“二晚,现在村里都在等着起新房,你看看,咱大哥新房都起好了,我和你二嫂商量,也该推掉这老房,起个新房了。”

  林晚云表示赞同:“行啊,反正留着钱也没用,起个砖房,住得舒服些。”

  林老二笑着说:“当然是好,只是要倒了老房子,还得找个地儿住,我这不是想和你商量,要是你厂子开张了,让你二嫂在里头帮着做活儿,我和妮妮跟着住一段时间宿舍,你有啥需要的,可以有个照应,等新房起好了再搬回来,你看咋样?”

  林晚云嚼不动了。

  把虾饼吐出来还来得及么?

  说的真好听,帮忙?照应?

  说起来,因为大哥张口,宋九尧才帮马凤菊她弟找了个活儿,这已经算照应他们一回了。

  找她当冤大头呢,进她的厂干活,还想霸占一个宿舍,凭啥啊!当初她刚穿越过来,他们两口子就赶着把东西往她屋里搬,她一嫁人,他和马凤菊就让妮妮住了她的屋子,马凤菊那张脸她都看够了,想进她的制衣厂,门儿也没有!

  她把装虾饼的碗挪远了些,笑道:“二哥,我见村里人起房子,都是留着院子外头的柴房,暂且住着,等起好了,再推掉柴房,到时候大哥大嫂搬走了,你先把那柴房留下,快入夏了,天儿也不冷,给干活的人煮饭煮菜还方便,到冬天也该起好了,到时候再推到这边,可不就好了。”

  林老二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只是在他印象里,打小二晚就心软,顶多嘴上说说,最后还是得帮衬哥哥。

  “不好住啊,你看看,三口吃喝拉撒,咋住柴房,我们大人没事儿,妮妮还小咧,再说,要是你二嫂怀上,到时候再换地儿也不好。”

  林晚云把剩下的一口虾饼塞进嘴里,慢慢搓手里的油,“既是这样,你不如去三婶家租房子租,她家也在外头起新房,老屋还留着,咱妈说她家干净,住着也舒服。”

  这下,林老二有些不高兴了,“咋的,你厂里那么大,就不能给你二哥住个半年?”

  林晚云正色,“不行。”

  “……”

  “二哥,我建这个厂,投了多少钱,你知道么?”“

  林老二不说话。

  林晚云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五十万,银行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追债,我想问大哥要点钱,他又拿去起房子了,要么,你先把手里的钱给我周转周转,等你起房子,我再还给你。”

  林老二哼笑,“宋老板那么多钱,你用得上跟我借?”

  “他欠的比我还多。”

  林老二把虾饼又给她挪过去,“喜欢吃就吃完了吧。”

  林晚云挡住碗,“我不吃了,油大,腻得慌。”

  林老二顿了下,“那你啥时候招工,把你二嫂也给招进去吧。”

  “还不确定,到时候厂里会贴招工启示,我忙得很,女工由大白来招。”

  大白和马凤菊一向不对付,看马凤菊可有脸去找大白么。

  她油盐不进,林老二也无法,只得把她送出门。

  他想,他这个妹子变了,变成有钱人了,也变狠了,变坏了。

  瞿雪的剧场建起来,信用社也放了款,虽不到二十万,也差不多,是她满意的金额。

  她上了一趟宋家门,要请林晚云和宋九尧出去吃饭,正赶上宋九尧不在家,林晚云便提议,让她把李景林叫上。

  李景林最近被派到郊县做水稻培育,才回来开州没多久。

  瞿雪不太乐意,“他要上班,估计也没有时间,要么我俩一起吃吧。”

  林晚云没跟她假惺惺客套,“我跟你一起吃,有什么话好说,饭店的人以为是两个哑巴吃饭呢。”

  “……行,我去叫他。”

  于是,三人约在香漫饭馆,一起吃了一顿饭。

  席间,瞿雪征求林晚云意见,没有点酒,只是拿了汽水,碰了一下,就当是庆祝放款了。

  林晚云故意问李景林,“景林哥,过年的时候,你不是和育才小学的老师相亲么,相得怎么样了?”

  李景林一语带过,“就吃了一顿饭,最近都在乡下,也没碰上面。”

  林晚云:“……你要是喜欢她,可以打电话啊。”

  “乡下不好找电话。”

  “……”

  这年头,根本不存在异地恋这玩意儿,因为通讯太不发达了。

  她偏要往下问:“那你觉得她好不好?”

  李景林笑了声,“挺好。”

  瞿雪垂着眼,默默吃她的饭。

  林晚云笑说:“那你可抓紧了,听我妈说,她很不一般,中师毕业的,教书也很厉害。”

  李景林面色平淡,“老师是挺好的,只是还没有深入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处得来。”

  瞿雪结了账,林晚云和她有一段相同路程,李景林则是往另一个方向。

  林晚云突然感叹,“又过了一年,准备到景林哥生日了吧,希望今年能喝你俩的喜酒。”

  瞿雪脸色微变。

  她马上添补一句:“估计是景林哥先结吧,家里催得紧。”

  李景林嗓音深沉,“快了,争取今年秋天请你喝喜酒。”

  “那就好了,你去找老师约会吧,我和瞿雪姐一道走。”

  李景林走了,剩下两人在大街上。

  春天天儿暖了,人们卸下厚重冬装,开始出门逛夜市,溜冰打桌球上歌舞厅跳舞。

  两个人从人民广场走过去,前面就是瞿雪的剧场,已经起到第二层了。

  “你还要回去跳舞吗?”

  瞿雪兴致缺缺,“回是不回了,但是我还会跳,在剧团里跳。”

  “也好,文工团要没落了,以后,民间剧团会崛起。”

  瞿雪顿下脚来,定定看着她,“你知道么,我结过婚。”

  林晚云呆滞,“……”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瞿雪这么说出来,她心口还是猛地一跳。

  瞿雪抿嘴,笑意不达眼底,“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和李景林结过婚,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再选择他。”

  林晚云咽一下嗓,“我不知道。”

  穿越前,她只喜欢吃喝玩乐,并没有兴趣去探寻一部年代文小说的深层寓意,她知道这部重生文里,女主想换一种生活,至于男女主上一世的婚姻生活细节,她没看过,并不了解。

  瞿雪的目光漫向远处,湖边柳树发新芽,垂落在水中,悠悠荡荡。

  “过去,我们国家粮食短缺,这几年稍好些,但也还远远不够,很需要像李景林这样的农业技术员,他去南元岛开荒,带团队做种业研发,亲力亲为,下地干活,把南元岛做成国家级特色粮食作物科研基地,并且在南方推广,他说得出,也做到了。”

  林晚云:“嗯,他很厉害,我们国家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国家需要,但是我不需要,他痴迷土地,对于他来说,泥土是芬芳的,可我不一样,下地对我来说,只有汗臭和累得快散架的骨头,我在南元岛过了半生,除了下地,就是在家里带孩子……”

  瞿雪眼睛冒出了点点水光,“孩子也没带好,放养,连个好大学都没考上。”

  林晚云有些无力,“又不是考上好大学才是养得好。”

  “李景林成了先进人物,我们回开州,碰上文工团原来的同事,你见过的,黄娟,还有肖晓云,她们都很年轻,我身板已经硬了,她们却还能跳舞,她们的孩子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

  “这辈子我不会再去那个地方,永远不会。”

  林晚云彻底理解了,不要说瞿雪,即便是她,她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不管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现在有钱了,什么都不缺,单身富婆,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瞿雪别开脸,眼中水波微动。

  她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缺,没有媛媛,她不知道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方婆子带着一小篮子的鸡蛋,上了农机站,在农机站外头碰上自己儿子吕二狗,才吃了一碗面回来。

  “咋的,大白没给你做饭?”

  “她不在家。”

  “都这样晚了,她还在外头卖衣服,不知道回家做饭?”

  吕二狗面色不太好,“妈,以后当着她的面,你不要这么说话,她上班了,住在厂里头。”

  方婆子愣了下,“上班了?上哪个班?”

  “林二晚开了一个制衣厂,她在里头做衣服,休息日才回来。”

  方婆子不乐意了,老褶子一皱,“二狗啊,不是妈说你,这女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无法无天了,你在这儿呢,她就算上班,也得回家做好热乎饭,两口子一起吃,才才正经是我们吕家媳妇!”

  吕二狗打开宿舍门,往里走进去,低声提醒他妈,“妈,不要在农机站里说这些话,不好听。”

  方婆子知道他在工友面前要面子,便进了屋子,把门掩起来,说:“妈问你,上回我说给大白拿点偏方,你说大白自己去中医那捡了药,现在她可按时吃药了?”

  吕二狗随口打发她,“按时吃着咧。”

  大白早就不吃药了,他都想不起来,大白是啥时候不吃的。

  “你可盯好了,都结婚一年了,还没动静,你们弟兄四个,就你这一头叫人发愁,你嫂子谁不是进门就怀上了。”

  说到这个,吕二狗更添了烦乱,“谁不想要,要不上你说咋办。”

  方婆子往外瞟了一眼,“真要不上,你趁早跟她离了,再找一个,你在农机站有正经工作,啥样的姑娘找不上。”

  吕二狗面色一沉,“妈,以后这些话别说,叫人听见了不好。”

  “我不说了,要是她能生,谁想折腾,你放在心上,盯着大白吃药,今年再怀不上,我看你在农机站也不好看。”

  方婆子放下鸡蛋,出了农机站,脚下不停就往林家村而去。

  她在林家村有个远方表亲,叫二婶娘,当初吕二狗娶林大白,就是这位二婶娘保的媒。

  方婆子进了二婶娘的家门,如此这番说了一通。

  二婶娘知道方婆子的意思,媒婆喜钱没那么好拿,不管是新人没过到一处,还是里头有啥腌臜事儿,媒婆都免不得要出面调和一番。

  于是,话从林白云她妈传到林白云耳朵里的时候,她是又羞臊又恼火,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这一个休息日,索性连家都不回了。

  林晚云带着一脸愁云回到厂里,太忙了,她都忘了今儿是周几。

  林白云问:“咋的了,着急什么你跟我说。”

  林晚云:“跟你说也不顶用,我买的东西,缺了一包配件,拉链,扣子那些都没有了,运输队的人说是厂家没送上车,厂家说是运输队弄丢了。”

  “不是有单子吗?”

  “有整件的单子,重量对得上,就是配件找不着了,我真是……”她抓挠自己的头发,气急败坏的,“真是见了鬼了,还说下周开工呢。”

  林白云安抚她,“你别着急,下周一周,不是先培训么。”

  “培训也要用啊。”

  “没事儿,我那里还有一些,拿过来能应付一周。”

  林晚云稍稍有些安慰,“大白,招了多少个人了?”

  “到今天是二十八个了,我看,咱们先把第一批货赶出来,等到拿了新订单,再加人也行。”

  “嗯,报名的人你留下名字,到时候要用人直接叫过来就行。”

  “行,我都记着呢。”

  阿平正带人清理厂区的建筑垃圾,bb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忙进车间找林晚云。

  “二晚,尧哥今晚回来,叫你回家吃饭咧!”

  林晚云一听,面露喜色,藏也藏不住,“他到了吗?”

  “那我不知道,就是叫你回家,发了两小时了,我才看到,你说尧哥咋不给你买个bb机,我还以为是我对象呢,每一回看,都是二晚,二晚,我心都凉了。”

  林晚云哼一嗓子,“那bb机快淘汰了,我才不要,等过几天,我就叫人来装电话,另外,你哪来的对象?”

  “我来厂里不就为了找对象嘛,我的bb机号就在大门口挂着,我还以为会有一两个姑娘瞧上我呢。”

  林晚云不欲与他说废话,开始收拾东西,“我老公回来了,我要回家啦!”

  林白云瞧着有些眼热。

  以前,她出去卖菜,晚上赶回农机站,也是像二晚这样雀跃,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对回那个家,已经没有什么期盼,回去还是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变得无所谓。

  林晚云到了家,看见那辆黑色铁架子,脚下加速,嘴比脚还快,“老公,我回来啦!”

  ……

  院子里,堂屋里,都是人头,宋世邦,宋清连一家子,宋清枝一家子,满满当当,齐齐整整。

  宋清枝的脸又拧巴了,给宋清连撇个嘴。

  宋九尧站在台阶处,回过身来,微微勾动嘴角,撩起眼皮,自上而下瞅着她,“不是早就叫你回家,怎么这个时候才回。”

  他才洗了脸,一缕黑发被水弄湿了,耷着前额,一双黑眸,眼底盘着红血丝,隐有疲意。

  风一吹,院里的柚子树带来一股幽香。

  林晚云脸上冒起些热气,“那不赖我,是阿平没留神看。”

  宋九尧扯嘴,“反正都赖别人,没有你的错。”

  林晚云:“就是。”

  她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端个板凳坐在院里,和宋清连一起择韭菜。

  宋清连最近又相了一个,在火车站做运煤工,也是个常年不着家的主儿,家里一个孩子,让奶奶带着。

  宋清枝:“我看挺好,年纪差不多,只要他能把钱给你管,你就当多养一个小孩。”

  宋清连只笑笑,并不多说话。

  林晚云瞧着,她并不大乐意的样子。

  “二姐,那人怎么样?”

  “就那样。”

  “是不是不合眼缘?”

  宋清枝:“啥眼缘不眼缘的,他是长得不咋样,好不好看的,那也不影响吃饭。”

  林晚云反驳:“怎么不影响,长得太丑我就吃不下饭。”

  宋清枝:“又不是你找,影响不到你。”

  林晚云对宋清连道:“二姐,不着急,慢慢找,就找个又好看对你又好的,没有还不如自己单过呢。”

  宋清枝皱眉,“你说得轻巧,自己过,等以后孩子大了成家了,自己在家死了都没人发现。”

  林晚云十分无语,不和宋清枝辩一回都不行了。

  “男人寿命本来就比女人短,你怎么知道不是男的先死呢?再说,死就死了,难道被人及时发现,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作为唯二的两个男人,宋清枝男人眉头微微一紧。

  宋九尧倒自在得很,闲散插兜,没有一丝阻拦之意。

  宋清枝呸了一口,“不能死而复生,至少不会生蛆!”

  宋清连斥道:“别在家里说这些,等会儿不用吃饭了?”

  只见宋九尧搓搓鼻端,懒洋洋说:“不管怎么死,进了棺材板都一样,都会生虫。”

  林晚云有了二辩,面露得意之色,抬起下巴,“就是。”

  就在这时,宋世邦走出来,两手满满的,全都是卫生院开的白色药袋子。

  “二晚,这是谁的药,咋塞到我柜子底下去了?”

  林晚云脸色一变,嘴角颤了颤,支吾两声,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爸说过,人不能完全不说谎,但是尽量少说,以至于到现在,她还不怎么会说谎。

  宋九尧手从兜里掏出来,拆开那药袋子瞧了瞧,眼尾一掀,扫射到林晚云脸上。

  “你以前是怎么死的?”

  林晚云耷拉个眉眼。

  他腮帮子动了动,“药那么难咽,你说说,上辈子是不是在宫里被人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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