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愚不可及
花美人冷着张脸儿不肯和苏天丰说话，苏天丰涎着脸儿求来求去，他还是别过身子去。苏天丰干脆自个儿打起了自己的脸，左右开弓，自扇嘴巴。，一边扇着，一边拿着眼儿去觑那花美人。
花美人终于扑哧一笑，转怒为喜，拉着苏天丰的手，叹息连连：“打在老爷的身上，最后还不是疼在我心上吗？老爷真是个不体贴人的！”
苏天丰见他一笑，那笑真如春风拂面百花绽放，便坐在了椅子上，搂了他的腰过来，让他坐在他的大腿上：“美人，你以后可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心口疼着呢。我以后什么都依着你的。”
花美人眼圈一红：“老爷说话算话才好。”苏天丰点点头后，花美人突然一笑：“苏府十三小姐的名儿还是得由我来取！”苏老爷倒是一惊：“哎呀，你给取个正常点的，那我都依了你。”花美人冷笑一声：“那当然，就我这种人配用那些不正常的名字。苏府小姐自然要取个大方得体的。”
苏天丰这又不是，那也不是，只能当着他算是答应了，便让他在纸上写下。花美人提起笔，刚要落笔的时候，又瞧了瞧笔尖：“和老爷您说话，墨水都干了。老爷给舔一下，润润笔。”苏天丰百般不肯，但还是撇不过花美人，花美人在一边笑道：“人的唾液好，有温度的，写下的字特别温润圆雅呢。”苏天丰只得放开了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笔毛，嘴巴顿时黑了一片，一阵苦涩从口腔中蔓延开来。
花美人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妩媚的弧线，提笔落字。
只见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字：莹。字体娟秀，笔墨精到，收放有度，但这莹字，却和刚刚花美人写下的那淫字同音，苏天丰心里未免有些膈应。但碍着花美人的面子，又怕再惹了他生气，是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花美人冷哼一声，把那白纸团成一团，从窗子里面给秦氏扔了过去。
秦氏后面的丫鬟一个眼尖的，立刻跑了过去，把那团纸给捡了起来，重新展开来后，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秦氏。秦氏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秀丽的“莹”字，便以为是苏天丰给起的名儿，隔着门又问了一声：“老爷，可是给我们孩儿取的名字？苏若莹？”
花美人横眉入鬓，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眸盯着苏天丰。苏天丰满头大汗，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外的回了声：“是。”
秦氏抱着孩儿谢了老爷赐名，丫鬟扶着她起来，她在那檐下站了一会，直到里屋又传来了嬉笑声，便知道老爷今日是不会见她和孩儿的了，抬了头，却见着那些丫鬟望向自己的眼里带了些可怜和同情的光芒，脸上不免又讪讪的。那丫鬟走过来从她怀里抱过婴儿，低声说了句“姨娘，我们走罢！”秦氏勉强一笑，应了声嗳。
婆子抬着软轿过来，扶着秦氏坐了上去。也不知道哪房的小姐在吹着萧，高一声，低一声的，曲不成调，吹了凤求凰，又吹了秋风曲。那萧声凄凄惨惨戚戚，在这大太阳的中午，在花团锦簇的宅子里，却显得太不应景了，惹得秦氏神思恍惚。她不知为何，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一点也不能忍受这萧声，心里暴躁得很，想揪出吹箫的人，告诉她错了，一切都错了。
知道秦氏生下女儿后，各房都送来了礼物，送的是衣服居多，小件大件的都有，来不及赶制的，便送了些小玩意过来。东西一进一出，无论是再小的东西，都要记录在册，平日这些事都是锦绣来做的，可她还没好起来，周围的丫鬟却是没一个能像她那样断文识字，又会打算盘的。苏若雪只能让丫鬟收检着礼品一件一件地念，自己记在册上。
弄好这些后，已经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双喜这时候才露面，从门外探个头来：“小姐，小少爷到姨娘房里吃饭，你是在这边吃呢，还是去姨娘那吃？”
苏若雪埋头在册薄里，头也不抬：“让他们先吃吧。我自己吃就好，也不饿，让厨房送点粥上来就好。”
“正好屋子里面炖了些燕窝粥，合不合小姐胃口？”双喜问道。
“好，让那个厨房送点上来吧。”苏若雪往椅背一靠，活动脖颈，舒展筋骨，又道：“也让厨房给锦绣房里送上一点吧！”
双喜应是，抬脚出门的时候，又被苏若雪叫住。
“锦绣现在怎么样了？”苏若雪不禁有些纳闷，看她伤势好似不重的模样，但却休养了好几日也没见好转。听到这句话后，双喜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头绞着帕子，苏若雪见了她这幅模样，眉一皱，干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双喜跟头，斜睨她一眼道：“不用你回答了，我去看看便是。”
等到了锦绣房里，跟前有一个洒扫的小丫鬟，调了过来照顾锦绣，正为着她打着扇子。
等苏若雪走到床前一望，蓦然怔了怔，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只见锦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连口也被封上了，虽然绑着她的绳子是从锦缎上裁下的，绑着不疼，可却也动弹不了。
“你们在干什么！就这样子把人给绑起来的吗？”苏若雪直眉瞪眼，盯着眼前垂着手低着头的双喜和丫鬟，“立刻给我解绑了！”
双喜一听，便急了眼，拉住苏若雪的手臂：“小姐，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苏若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横眉怒目，直接走到床前，拿起娄里的小剪刀，把锦绣身上的束缚剪了个稀巴烂，“你们不动手，那我动手便是了！”
没想到锦绣一挣开那布条，便立刻从床上跳下去，连冲撞了小姐也不管不顾，直直地往墙上撞去，像一只钟锤一般砸向过去。苏若雪倒吸一口冷气，和双喜丫鬟两人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去的时候，双喜一把拉住了锦绣的腰带，把她扯住了。
三个人又是抱腿，又是拉手，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把锦绣拉回床上，把她摁住了。双喜不禁怒道，数落起锦绣来了：“小姐在前你也这般，你平时不是最护着小姐的吗？今天你竟然不顾她的安危，一味寻死不要紧，但你差点就伤了小姐。”
一席话说得锦绣眼圈红了。
原本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说是那活死人也不为过，此时听了双喜的话后，锦绣居然掉下了眼泪，豆大的眼泪一滴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去。
她转过头，一双饱含着晶莹泪水的眸子望向苏若雪，却看见苏若雪脸上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是深深的担忧，蹙着眉头，一脸稚气地望着她自己。
锦绣却是一点也忍受不了，突然像小孩儿似的“哗”的一声高哭出来，一把抱住了苏若雪，把头埋在了苏若雪瘦小的肩膀上，哭得伤心，身体不可抑制地抽动。亮晶晶的泪水，洇湿了苏若雪薄薄的春衫。
苏若雪叹一声气，不知她为何成了如此模样，把手放在锦绣背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以前，不过换了角色。苏若雪小时候梦魇或者惊厥了，锦绣都在一边陪着她，也是这般抚着她的背。
“锦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糟蹋自己呢？”苏若雪不禁有些纳闷，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要一昧寻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忍心见到你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忍心见到他俩老无依靠，孤苦伶仃吗？”
锦绣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一块手帕儿都不够她哭，双喜干脆绞了一条热毛巾，让她擦干眼泪，顺便也烫烫脸儿。
“小姐，小姐。奴婢……”锦绣终于肯开口了，但说了半句话，又如鲠在喉，抽抽噎噎的，突然又号啕大哭起来，“小姐，不是奴婢想寻死，实在是奴婢没有脸面活在这世界上了，奴婢，只有一死，才能保存自己的清白。”
“什么清白？”苏若雪更是一头雾水。
锦绣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双手也哆嗦得像筛糠似的，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一般：“他，他看了奴婢的脚，还对着奴婢的脚，做了些下流的动作。”
一说到这里，她便想起了那个老头居然一个一个脚趾地舔遍了自己的脚，绝望的悲恸涌上心头，她再不敢正眼望着苏若雪，寻死的念头再一遍地浮现出来。
锦绣突然站起来，又向着墙边冲过去，但幸好双喜早有准备，一看这她不对劲，立刻一个箭步跨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你让我死，你让我死，我不活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味儿！”锦绣泪如奔泉，仰天呼号。
这回轮到苏若雪傻了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绣这个傻姑娘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就想去自杀，别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即使就是发生了，也根本不值得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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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美人终于扑哧一笑，转怒为喜，拉着苏天丰的手，叹息连连：“打在老爷的身上，最后还不是疼在我心上吗？老爷真是个不体贴人的！”
苏天丰见他一笑，那笑真如春风拂面百花绽放，便坐在了椅子上，搂了他的腰过来，让他坐在他的大腿上：“美人，你以后可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心口疼着呢。我以后什么都依着你的。”
花美人眼圈一红：“老爷说话算话才好。”苏天丰点点头后，花美人突然一笑：“苏府十三小姐的名儿还是得由我来取！”苏老爷倒是一惊：“哎呀，你给取个正常点的，那我都依了你。”花美人冷笑一声：“那当然，就我这种人配用那些不正常的名字。苏府小姐自然要取个大方得体的。”
苏天丰这又不是，那也不是，只能当着他算是答应了，便让他在纸上写下。花美人提起笔，刚要落笔的时候，又瞧了瞧笔尖：“和老爷您说话，墨水都干了。老爷给舔一下，润润笔。”苏天丰百般不肯，但还是撇不过花美人，花美人在一边笑道：“人的唾液好，有温度的，写下的字特别温润圆雅呢。”苏天丰只得放开了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笔毛，嘴巴顿时黑了一片，一阵苦涩从口腔中蔓延开来。
花美人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妩媚的弧线，提笔落字。
只见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字：莹。字体娟秀，笔墨精到，收放有度，但这莹字，却和刚刚花美人写下的那淫字同音，苏天丰心里未免有些膈应。但碍着花美人的面子，又怕再惹了他生气，是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花美人冷哼一声，把那白纸团成一团，从窗子里面给秦氏扔了过去。
秦氏后面的丫鬟一个眼尖的，立刻跑了过去，把那团纸给捡了起来，重新展开来后，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秦氏。秦氏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秀丽的“莹”字，便以为是苏天丰给起的名儿，隔着门又问了一声：“老爷，可是给我们孩儿取的名字？苏若莹？”
花美人横眉入鬓，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眸盯着苏天丰。苏天丰满头大汗，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外的回了声：“是。”
秦氏抱着孩儿谢了老爷赐名，丫鬟扶着她起来，她在那檐下站了一会，直到里屋又传来了嬉笑声，便知道老爷今日是不会见她和孩儿的了，抬了头，却见着那些丫鬟望向自己的眼里带了些可怜和同情的光芒，脸上不免又讪讪的。那丫鬟走过来从她怀里抱过婴儿，低声说了句“姨娘，我们走罢！”秦氏勉强一笑，应了声嗳。
婆子抬着软轿过来，扶着秦氏坐了上去。也不知道哪房的小姐在吹着萧，高一声，低一声的，曲不成调，吹了凤求凰，又吹了秋风曲。那萧声凄凄惨惨戚戚，在这大太阳的中午，在花团锦簇的宅子里，却显得太不应景了，惹得秦氏神思恍惚。她不知为何，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一点也不能忍受这萧声，心里暴躁得很，想揪出吹箫的人，告诉她错了，一切都错了。
知道秦氏生下女儿后，各房都送来了礼物，送的是衣服居多，小件大件的都有，来不及赶制的，便送了些小玩意过来。东西一进一出，无论是再小的东西，都要记录在册，平日这些事都是锦绣来做的，可她还没好起来，周围的丫鬟却是没一个能像她那样断文识字，又会打算盘的。苏若雪只能让丫鬟收检着礼品一件一件地念，自己记在册上。
弄好这些后，已经是该吃饭的时候了，双喜这时候才露面，从门外探个头来：“小姐，小少爷到姨娘房里吃饭，你是在这边吃呢，还是去姨娘那吃？”
苏若雪埋头在册薄里，头也不抬：“让他们先吃吧。我自己吃就好，也不饿，让厨房送点粥上来就好。”
“正好屋子里面炖了些燕窝粥，合不合小姐胃口？”双喜问道。
“好，让那个厨房送点上来吧。”苏若雪往椅背一靠，活动脖颈，舒展筋骨，又道：“也让厨房给锦绣房里送上一点吧！”
双喜应是，抬脚出门的时候，又被苏若雪叫住。
“锦绣现在怎么样了？”苏若雪不禁有些纳闷，看她伤势好似不重的模样，但却休养了好几日也没见好转。听到这句话后，双喜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头绞着帕子，苏若雪见了她这幅模样，眉一皱，干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双喜跟头，斜睨她一眼道：“不用你回答了，我去看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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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若雪走到床前一望，蓦然怔了怔，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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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就这样子把人给绑起来的吗？”苏若雪直眉瞪眼，盯着眼前垂着手低着头的双喜和丫鬟，“立刻给我解绑了！”
双喜一听，便急了眼，拉住苏若雪的手臂：“小姐，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苏若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横眉怒目，直接走到床前，拿起娄里的小剪刀，把锦绣身上的束缚剪了个稀巴烂，“你们不动手，那我动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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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是抱腿，又是拉手，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把锦绣拉回床上，把她摁住了。双喜不禁怒道，数落起锦绣来了：“小姐在前你也这般，你平时不是最护着小姐的吗？今天你竟然不顾她的安危，一味寻死不要紧，但你差点就伤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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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说是那活死人也不为过，此时听了双喜的话后，锦绣居然掉下了眼泪，豆大的眼泪一滴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去。
她转过头，一双饱含着晶莹泪水的眸子望向苏若雪，却看见苏若雪脸上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是深深的担忧，蹙着眉头，一脸稚气地望着她自己。
锦绣却是一点也忍受不了，突然像小孩儿似的“哗”的一声高哭出来，一把抱住了苏若雪，把头埋在了苏若雪瘦小的肩膀上，哭得伤心，身体不可抑制地抽动。亮晶晶的泪水，洇湿了苏若雪薄薄的春衫。
苏若雪叹一声气，不知她为何成了如此模样，把手放在锦绣背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以前，不过换了角色。苏若雪小时候梦魇或者惊厥了，锦绣都在一边陪着她，也是这般抚着她的背。
“锦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糟蹋自己呢？”苏若雪不禁有些纳闷，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要一昧寻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忍心见到你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忍心见到他俩老无依靠，孤苦伶仃吗？”
锦绣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一块手帕儿都不够她哭，双喜干脆绞了一条热毛巾，让她擦干眼泪，顺便也烫烫脸儿。
“小姐，小姐。奴婢……”锦绣终于肯开口了，但说了半句话，又如鲠在喉，抽抽噎噎的，突然又号啕大哭起来，“小姐，不是奴婢想寻死，实在是奴婢没有脸面活在这世界上了，奴婢，只有一死，才能保存自己的清白。”
“什么清白？”苏若雪更是一头雾水。
锦绣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双手也哆嗦得像筛糠似的，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一般：“他，他看了奴婢的脚，还对着奴婢的脚，做了些下流的动作。”
一说到这里，她便想起了那个老头居然一个一个脚趾地舔遍了自己的脚，绝望的悲恸涌上心头，她再不敢正眼望着苏若雪，寻死的念头再一遍地浮现出来。
锦绣突然站起来，又向着墙边冲过去，但幸好双喜早有准备，一看这她不对劲，立刻一个箭步跨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你让我死，你让我死，我不活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味儿！”锦绣泪如奔泉，仰天呼号。
这回轮到苏若雪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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