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没听那些人的话,你也……_社恐在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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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她没听那些人的话,你也……

  李暮以为昨晚这么晚才睡,第二天他们俩一定都很晚才起,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她就被林却起床换衣服的动静惊醒了。

  李暮一脸的怀疑人生,因为窗外天还没亮。

  林却也不舒服,他换好衣服束好发,走到床边坐下,把冰凉的手往李暮睡得温烫的脸上凑。

  李暮把他的手拿开,问:“为什么这么早?”

  林却反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非要拿什么东西在手里暖着一样:“半夜开城门可不是小事,今日早朝我得去一趟。”

  早朝?

  李暮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果然林却身上穿着绛纱袍。

  李暮没过脑子吐出两个字:“好看。”

  早起有情绪的林却面上不自觉带出一抹笑来,竟觉得能有这一句夸奖,少睡几个时辰也不算很亏。

  李暮说完也清醒了,故作镇定地绷着脸,第不知道多少次恨自己长了张嘴。

  林却走后,李暮踹了踹被子才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林却还没回来,又听说昭明长公主还在府中,因为一路奔波劳累还没睡醒,大概是要睡到下午的。

  长公主还在的消息让李暮一下就战战兢兢起来,她独自用了午饭,坐立不安了一阵,还是决定先按照习惯散步消食,再去看会书练几张字,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能是因为要上课写作业,对着书本笔墨的时间比原来更多,李暮总觉得视力受到了影响。

  如果只是用眼疲劳还好,缓一缓就能恢复,最怕是近视,为此她又多了个做眼保健操的习惯,做完眼保健操再来段热身操和八段锦,完事儿换身更加合适的衣服和鞋子去跑马场骑马。

  她现在已经能骑着马快跑了,速度虽然一般,但胜在够稳。

  跑马场也能练骑射,李暮骑着马溜圈的时候,林栖梧和李云溪就在上骑射课。

  她们俩颇有互补的意思,一个学问上举一反三,小小年纪文章诗词便作得像模像样,常常让讲课先生感叹她有天赋,可惜不是男子身,但骑马还是只会慢慢走;一个学学问学得头昏脑涨,跑起马来飒沓如流星,骑射更是让人拍案叫绝得好。

  介于有昭明长公主这么一尊军功卓著的杀神在,倒没有教骑射的师傅们敢对林栖梧说“可惜不是男儿身”这样的话。

  铮地一声,又是一箭正中靶心,箭羽颤动。

  李暮经常撞见她们上骑射课,能看出林栖梧最近比平时还要刻苦用功,寒凉的秋风里硬是骑马跑出了一脑门汗,随便擦擦喝口水,又挥着缰绳跑了起来。

  还是李云溪累了,林栖梧才带着李云溪到边上休息。

  李暮比她们休息的早一些,看她们过来,给她们倒上两杯放凉的水。

  “谢谢五姐!”

  “谢谢嫂嫂!”

  俩小姑娘喝了水坐下休息吃果子,不嫌累地聊起了天。

  从功课到天气,从讨厌的人到喜欢的零嘴饮子,聊到后面李云溪还劝林栖梧别这么着急练习骑射,欲速则不达,担心伤了身体。

  林栖梧不想听,倔强道:“我就是不想输。”

  输什么?

  李暮有些好奇,李云溪注意到李暮好奇的表情,就跟李暮解释:“栖梧跟七姐姐打赌呢。”

  李云溪的七姐,李楹。

  林栖梧:“我说我长大了会和婶婶一样去带兵打仗,李楹说婶婶是婶婶,我是我,她才不信我能做到,我要能做到,她就把她的月钱全给我。”

  林栖梧曾对林却说过,自己愿意跟李云溪和李暮好,是因为她们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会对她改变态度,实际上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那就是李楹,偏偏她们俩就是合不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必然会升级成吵架。

  要不是李暮弄出来的捉匪牌实在需要人多才能玩,林栖梧早就不和她来往了,也不会被她一句话刺激到。

  说完事情经过,林栖梧放下豪言:“她的月钱我要定了!”

  李暮有个小小的发现。

  李楹那孩子,是不是有点爱赌?

  和李云溪在一起的时候,李楹就经常拉着李云溪玩双陆猜枚,连立个鸡蛋也要加彩头来比试一下,现在跟林栖梧吵架竟然把自己的月钱拿来做赌。

  嘶——

  这样真的好吗?

  李暮这么想着,听见李云溪说:“可她已经因为这件事被我二叔罚了,说不许她再和人打赌,你们说的这个还作数吗?”

  李楹身边的嬷嬷怕李楹顶撞县主不好,就把这事同李家二老爷说了,希望李楹受罚后能收敛一点,别在惹不起的大人物面前不知轻重。

  林栖梧闻言有些别扭,先是喊了声:“当然作数!”

  又问:“她、她被罚了?罚得重不重?”

  李云溪吃了口桌上切好的果子:“跪了好久的祠堂,把膝盖跪青了。”

  林栖梧烦躁得不行:“我叫人拿瓶药酒,你帮我带回去给她。”

  李云溪可了解李楹:“她肯定不要。”

  听说李楹被罚了还是那个鬼样子,林栖梧心情又莫名地好了些:“她爱要不要,反正你替我带过去,让她把月钱给我留着。”

  李云溪点头:“也行。”

  林栖梧休息得差不多了,又去骑马跑了一圈。

  李云溪看着她肆意飞扬的模样,眼底流露出羡慕,问李暮:“五姐姐觉得栖梧会赢吗?”

  李暮点头:“会。”

  “嗯。”李云溪说:“虽然对不起七姐姐,可我也觉得栖梧会赢。”

  “好羡慕……”李云溪感慨,惆怅的语调和她那稚气的声音有些不搭。

  “要是我擅长的也是骑射武艺就好了。”李云溪说。

  李暮想了想:“你读书好。”

  而且在做文章诗词方面有天赋,这是安颖夸过很多次的。

  李云溪发现自家五姐姐来到燕王府后说话逐渐多了起来,有些替她高兴,所以笑了,只是笑中又难掩对自己的沮丧:“可我是女孩子,像他们说的,读书再好又有什么用?”

  宫里虽有女官,但也无法参与政事。

  本来李云溪也没想这么多,她一个孩子,哪里知道愁苦呢,可是总有人不停告诉她女孩子读书无用,又替她惋惜个不停。

  她年纪再小,听多了总会往心里去,总会不高兴。

  李暮惊恐万分:不不不不不!!妹子不能这么想啊!别听他们放屁!什么女孩子读书无用!女孩子能掌握知识就是最了不起的!!

  李暮伸手握住李云溪的手臂,认真地看着她,说:“长公主年幼时,一定也有人可惜她不是男儿身。”

  “她没听那些人的话,你也别听。”

  “说得对。”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暮一惊,回头发现果然是昨晚在燕王府住下的昭明长公主。

  李暮没想到会在自己说她的时候遇见她,心下虚得一批。

  昭明长公主美得明艳锋利,深秋的太阳在她面前都弱了几分,她往李暮身旁一坐,隔着李暮同李云溪说:“我小时候,也总有人对我说身为公主舞刀弄枪不成体统,武艺练得再好也没用。”

  “我没听,你也别听,”

  李云溪先是愣愣地点头,看看李暮又看看长公主,慢慢想明白了什么,高兴地应道:“是!”

  “婶婶!”林栖梧也看到了昭明,骑马过来打招呼。

  昭明早就听说林栖梧最近太用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才特地来看看,方才在后面偷听,得知是和人打了赌,也就不再多事,只开口让林栖梧量力而行,莫要伤了身体。

  身体要是伤了,练再多也没用。

  林栖梧就听她婶婶的劝,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要把李云溪拉去看她方才在树下瞧见的雏鸟,想让李云溪帮她一起把小鸟放回树上的鸟巢里。

  见昭明长公主没反对,两个孩子又一起跑走了,留下李暮和昭明长公主两个。

  李暮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紧张,她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敬茶的时候喊了对方什么,甚至不确定自己当时喊没喊人,就记得长公主那张脸了,后来见面叫的都是殿下,所以她斟酌半响,还是唤出一声:“殿下。”

  几个月下来,虽然相处不多,但昭明还是对自己这个儿媳的毛病有了一定了解,她不说话自己也安静地待着,远远看栖梧和李云溪爬树,她说了话,便也开口,做了个小小的提议:“喊声娘来听听?”

  李暮:“……娘。”

  “真乖。”昭明感慨:“我家居然也有这么乖的孩子了。”

  想起不好描述的大儿子,和他爹一样不长嘴的小儿子,要走自己老路的侄女,跑去邪/教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的孙子,还有收男人跟收字画一般的妹妹,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点不可为外人道的沧桑。

  “真不容易啊。”:,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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