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_帝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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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家宴’之后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上,让徐皇后真的恨,但比恨更强烈的是思念。曾有女词人作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是情人将别,临别先道尽别后的痛苦、伤心。而徐皇后与朱棣同处一个皇宫,皇宫就算再广阔无边也不过这一方天地,却日日夜夜让徐皇后有此感,今夜大年初一让她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夜不能寐下披衣下床,见铜镜中自己眉黛褪色、鬓发不整,更觉心凉透,宫墙外世人都道“帝后情深意浓,皇后独占圣宠,后宫三千美姬不如皇后一人”,得尽凡夫俗子多少赞慕。宫墙内心思通透的,谁心里不雪亮,雍容华贵的皇后胜过了天下女人,赢得了皇上所有的一切,唯莫名其妙得不了皇上的心,输给了冷宫中人,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曾奢想“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真的只是奢念,不过还好唯同棺灰是她身为皇后的特权。

  “正宫之位不是比一切都荣耀吗?”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皇后独坐镜前,望着空寂数着更漏,长夜何止漫漫,世间谁人长夜似朝露。

  第46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今天是郑和出使西洋远航的日子,不管初从朱棣口中听闻郑和将出使西洋的消息时朱允文是如何震惊和反弹,终在朱棣一番慷慨谬论的陈词下与郑和眼中对大海无限希冀的光芒下无语,现在心中只有对将远离故人的离情。

  不能抛头露面亲去码头送行,只能昨晚在冷宫中先饯别,人一生中知己能有几多,看得顺眼的又有几人,处着舒服的又会有多少,可怜这么唯一个也不能偶尔空闲的陪自己说说话了。

  一身白衣胜雪的朱允文站在七月的阳光下,面向西从日出站到日落,在听闻一声‘皇上’的呼声中才转动步子回了房。

  看得同样被留下来不能去为郑和送行的周慎等内侍感动非常,名自摸摸怀中郑和临走几日前所送厚礼,感慨不枉郑大人临走还为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点,对他们这些个普通奴才都出手大方到匪夷所思,更何况那些掌了一些权的。

  郑大人也可谓用心良苦了。

  已披肩的秀发柔柔散着,乌黑雪亮似墨染,衬得一张玉颜更似羊脂玉碾成,端坐椅上捧书阅之,听闻进门脚步声抬头扯出一丝淡笑,起身轻掀唇瓣道:“出使西洋的船队出发了。”

  随意的姿态、随意的笑容、随意的话语……,若非拿倒的书、撒不了谎的眼神,就算一切都太随意了而显而易见的不真实,朱棣想自己也宁愿将其当真。朱棣暗叹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他爱得痒痒、恨得痒痒的宝贝拥入怀中,喏喏道:

  “允儿你想问郑和起航时可是顺利,配置的人手看起来是否伶俐,是否是顺风顺水……,允儿你可以明着问,这样虚情假意,这里会痛。”朱棣抓着朱允文手覆在自己心口上,重叠的手盖得死紧,朱允文几次使力都没抽出。

  见手怎么也抽不出,朱允文赌气道:“这种虚假你说的你要。”

  好理直气壮把朱棣憋屈得一哆嗦,手劲都松了。

  看着自己顺利‘逃脱’的手,朱允文抿了抿唇继续道:“朱棣,贪得无厌就是你的本质。”

  是谁赋予了怀里这羔羊撕咬的尖牙,是谁纵容他可以随意指责自己,是他朱棣自己,所以觉得委屈也没人同情,呵斥怎舍得,唯有更为紧抱,喃喃道:

  “允儿你怎能让我贪得够。”

  朱允文是吃软也吃硬的主,感性如他更是拿朱棣痴心绝对的喃喃细语没辙,只能任朱棣更为紧抱于怀中。

  此时或许无声胜有声,只是抱着也是满室绮靡,但是朱允文一天未进食的胃煞风景得“咕噜一声”响,窘得朱允文恨不得缩没了影。

  “一天没吃东西了是吗?”朱棣用一指勾起朱允文窘红的玉颜,见其一闪而没的躲闪,答案不言而渝。

  “郑和远涉真能让允儿你牵肠挂肚到茶饭不思,还真不枉他临走都转弯抹角求我善待你。”见听了此言感动欲泣的朱允文,朱棣恨不得抽自己二嘴巴子,自己还嫌郑和在允儿心中不够光辉灿烂呀!还给他镀金扑银,但心里的酸气泛滥,忍无可忍往外冒味儿。

  理了理心绪道:“傻允儿!先照顾下你这被你虐待了一天的胃,再让朗太医好好对你讲一下今天的盛况。”

  “朗太医……讲……盛况!”

  “对!让他讲。”

  朗亦风想自己真是背啊!在七月的阳光下浑浑噩噩晒了一天,人山人海看得眼花缭乱,回来想偷偷睹一下美人当是护目。结果美人没见到,差一点儿与出现冷宫次数如凤毛麟角的李大总管打个照面。

  虽未与这如坐了弹簧似的李大总管正面接触过,但朗亦风直觉怕他,远远的见了几次总觉这人不似郑和与永乐帝心胸宽阔——只对旗鼓相当的敌手才感兴趣,不会处心积虑想着捏死他这种小人物,所以有时他才敢在他们眼前装疯卖傻。可这李严总让朗亦风有种不管是谁若不小心得罪了他,会被他玩死的感觉。

  本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宗旨,朗亦风向来是见其绕道而行,今见李大总管候于冷宫中,他是立马转了脚尖,直奔自己房间摆弄瓶瓶罐罐的宝贝药去了。

  可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帝陛下要宣他,遣李大总管来唤自己。

  口中客气得寒暄数句,用心偷偷窥视,更让朗亦风坚定自己猜测,李严眼底深处的光太阴沉,他现在还真怀念郑和眼中透亮的神情,你说同是宦官怎么会差这么多。

  朗亦风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早点见到皇上,想走快点,但前面带路的李总管似知道他怕他,走得那叫稳扎稳打,就差没走三步退二步了,冷宫就这么点大,平时瞬间就到的路,现在让他有漫漫天涯路的错觉,脑中迅速搜索着,想自己没得罪过这尊‘大佛’吧?

  终于磨磨蹭蹭到了君王前,朗亦风才明白自己何以比起别人来幸运多了,可以在皇帝陛下特命人准备好的位置观看全程起航仪式,站在那么好的位置上他脑中迅速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念头,但一想他这么个小小太医有什么让别人企图的,也就坦然自若了,现在被唤来君前才揭了迷底,原来等在这了,让他给这深锁宫墙的美人儿当‘说书人’。

  第47章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在朗亦风口若悬河外加口沫横飞下,今天码头万民欢送郑和和他率领的二百四十多艘船所载二万七千四百名船员的盛况,如同全民夹道欢迎凯旋的军队,让未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朱允文如亲历其境,似也能感染到那份欢呼雀跃;今天亲去码头送行,记忆中只有满眼人山人海,喧闹纷乱场景的朱棣,不由佩服这个朗太医,竟然能把那么吵闹拥挤的情况讲得如此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到及至。

  朱棣佩服……,但他更把选了让朗太医来讲述今天之事的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一次自得自己无可比拟的识人眼光是随时随地都好用得不行。

  虽见朱允文听得喜眉笑眼,但在朗太医N次提到‘郑大人丰神俊朗,英姿焕发站在船头,英雄气概……’后,朱棣还是忍无可忍道:

  “好了!朗太医你下去吧!”

  朱允文正听得性起,怎肯放人,呼一下站起来,差点儿打翻了朱棣手上正喂他吃得燕窝。

  “允儿你若还想听朗太医讲今日盛况,来日方长,今天你和朗太医都累了,改日再讲不更好。”朱棣忙放下手上的碗,把站直的朱允文安抚得搂入怀中解释。

  很识时务的朗亦风很应景得打了个哈欠,眉眼也随即挂上了倦态。

  “朗太医是允文倏忽了。”

  在两主子一人暗瞪,一人愧赧下,朗大太医带着快冒烟的喉咙胜利‘逃亡’。

  “做大事的人,就是不同,真能忍,让他故意的赞郑和那么多次才发飙赶人,可怜他的喉咙,渴死了却只能眼巴巴的看别人吃燕窝”朗太医靠在门上委屈的乱想,突然罩上一团黑影,暗叫一声糟,现在门外候着得可不是被自己害惨了,还把冻病的自己当爹伺候的周慎等。

  “朗太医怎么了,累得走不动了,要不要咱家扶你。”听着李严微尖又虚假的话,朗亦风觉得自己真的开始想郑和了。

  “岂敢,岂可劳烦李总管。”朗亦风忙不迭迈步,要非怕失了礼惹李总管更不通快,他早脚底生风了。

  看着朗太医掩耳盗铃般的行为,李严勾起了嘴角,再一看眼前紧闭的门,想到门内的人,嘴角勾得发苦,怀里郑和所送的血玉似烙铁,灼痛了什么。

  二天前郑和的话与久远记忆中的话重叠,而自己早已不是久远前任人宰割的小严子,而那软弱的人,依然一皱眉、一敛脸间能伤人命。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压抑的轻喃从李严口中溢出,虚无得未入任何人耳已在空气中飞散,呼应着禁锢他灵魂的那声惨叫。

  对于朱棣又送到口边的燕窝,朱允文只轻嘟哝了声“腻”就推开了,可是腰上猛一紧,惊呼声中一大口燕窝已从朱棣口中哺入了他口内,想吐出,唇还在朱棣肆虐中,无奈吞下,当朱棣舔尽了从朱允文嘴角溢流出入颈子的甜汁,对上了一双已发红的眼,朱棣爱怜得捧起朱允文的脸,用指腹磨蹭着他红润的唇道:

  “别拒绝我,允儿什么也别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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