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_帝王思
书Feel > 帝王思 > 第53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53章

  粉红的短短上衣,桔红的长裙,朱允炆见铜镜之中这么穿着的自己,镜中完全显现了一个身若弱柳风姿赛杨花的女人,猛将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但最终他的良善战胜一切,他就是要去看看俘虏的情况,就只能穿上,可刚刚那件也报销了,他唯有在一堆艳服中在找一件相对素雅的。

  当朱允炆穿着蓝紫色的上衣,大红的长裙,衣袖、下摆、裙边都绣着雪白的莲花和有致的碧绿莲叶,飘然的出现在门外守候的众宫女前时,谁不暗暗惊艳,这样的人不得圣宠谁佩得,只是不知这面纱下是何等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个个低垂的眉眼下是艳慕,当然唯有唐赛儿眉含痛眼含悲,珠泪已化心尖一抹泣血,将头低的不能在低,她不愿见,她心中一直如神般的男人不该如此艳俗,舍了尊严甘心做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唐赛儿只将视线凝聚在那一朵朵洁白莲花上,她清楚这色泽才是朱允炆的本色,这人在她心里永远是高洁不染尘俗的白莲花。

  灼热的天气士兵们都有一点懒散,见到贵妃带着宫女到眼前了才跪下行礼,朱允炆远远就见俘虏被露天关在笼子里,都狂叫着要水,他快步过去,但在一个小型营帐转弯处停了,因就在几步外,俩个士兵在说话,甲说:“皇上怎么不干脆杀了他们”;乙说:“是啊!干脆杀了也一了百了,苦我们大热天还要看着。”;甲说:“皇上仁慈了,想当年耿镜耿大人只因被查出凶器,就被“剥皮实草”,那空了的尸身在城门口挂了好久。”;乙说:“你怎么扯那去了,这能相提并论吗?耿镜是欲行刺皇上,罪孽大了,不然他的出生地整个村子的人也不会被全灭杀了。”甲乙俩士兵还在打牙祭闲扯,但朱允炆已经什么也听不进了,当年明明他听到的是耿镜被流放,未伤其族人,怎么会是连村中外人也被灭杀了,解释只有一个朱棣让人骗他,朱允炆意识到此,向不远处最大的议事营帐跑去。

  该是高贵的贵妃却如疯妇一样奔跑,不光宫女吓傻了,士兵也蒙了,唯一反应快的唐赛儿也只是紧跟朱允炆身后冲入营帐,营帐外士兵见是皇上的宠妃谁敢伸手挡,帐外骚动让正与臣下最后再确定一下回程路线的朱棣皱眉,一干人齐刷刷望向营帐口,只见一团艳彩奔入,朱棣见是朱允炆本能的伸开双臂,只听脆生生一声“啪”,朱棣的脸被打歪了,同一时间,朱棣胸口的盔甲染上鲜血,朱棣哪还知道痛,知道发怒……,他伸展未收回的手臂接住了嘴角沾满血珠已然昏厥的朱允炆。唐赛儿见朱允炆吐血昏厥早已忘了一切,冲上去试图抱住朱棣怀里的朱允炆。朱棣见朱允炆一口吐了那么多血,一时把人抱在怀里却不知所措,见不知哪里窜出个宫女冲上来似抢人,他总算清醒了,一脚踹开这不知死活的宫女,抱朱允炆回他们的营帐,“宣太医”声在军营上空久久不散。

  议事帐中不光剩下了被朱棣一脚踢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唐赛儿,还有各文臣武将,呆若木鸡还是呆若木鸡,不是见朱棣被人当众甩巴掌才呆,而是朱允炆跑入时面纱已飘走,朱棣见朱允炆吐血晕厥哪还管的了面纱,这点时间就算朱允炆一身朝鲜女服,也让他们看清这现在的“权贵妃”原来就是传闻或死、或逃的建文帝,这张如谪仙的玉碾俊秀之容再现于此,武将有些虽显了轻视之容但更多是唏哗。

  从建文朝归顺的文官都觉自己已经快站不住了,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绝伦之事,“贵妃”,这不是说这叔侄已然背德乱伦,他们内心是一直希望建文帝有尊严的死了或逃出生天了,但现实好残酷,建文朝已灭八年了,这温润如玉的人怎么捱过这年年月月,他们或许是真正清楚朱允炆操守的,所以并无轻视,只有感慨,但在这几个文臣心中的感慨又各有千秋,各有深浅了。

  第76章

  朱允炆未被朱棣抱入营帐内就醒了,不及朱棣为他擦拭去血迹就嚅嗫着唇要换下身上这一身艳彩,忧心如焚的朱棣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种决然,只能先不让太医入内,压下焦急先为其换衣服。

  急召为贵妃看病,但兵荒马乱赶来的太医们到了营帐外却都不准入内,或许只有一瞬间,但这捱时间的滋味真的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太医们总算能入内了,可入目的不是有倾国倾城之貌的贵妃而是有天人之姿的男子,他们之中有些知道这是谁,有些不知,但同样被其嘴角丝丝渗出的鲜血震撼到了,一丝丝殷红顺着嘴角滑落,沿着下巴的线条滴在胸前,鲜血滴在其纯白的衣服上,如雪原上凋零的红梅,残败却美得惊心动魄。

  不断从其嘴角淌下的鲜血与其紧紧拽住永乐帝试图为其拭去鲜血的手说明他尚在人间,不然那一抹纯净怎么都让人觉得已舍了这凡尘浊世。不知他是谁的太医感慨他浑身透出的凄美纯清,知道他是谁的太医感慨老天爷为何还让这本非凡胎浊骨的人在这红尘俗世受罪。

  朱允炆抓着朱棣手,虚弱的几乎已经失了意识,但他如死不瞑目的人一样,留着最后的清明。

  “允儿,哪里难受。”这是朱棣已经问了无数遍的话,那丝血迹让他胆战心惊,但虚弱的朱允炆让他不敢甩开手,只能眼睁睁看朱允炆口中的殷红如残花散落。

  “不要……不要碰……碰我。”对于朱棣命太医上前把脉,朱允炆表现出了异常的排斥,气若游丝却拒绝被碰触。

  这不光让朱棣错愕,候着的太医们更是难以置信。

  “允儿乖!不把脉怎么知道你哪里不舒服。”朱棣柔声哄着已然眼神散乱,却试图扑腾的朱允炆。

  “你的罪,我该有一半……血腥、肮脏……脏……”

  这断断续续的话朱棣宁愿自己听不明白,可他明白了,连那些太医也明白了,朱棣的心已被揉碎,太医们的心往外冒酸涩,知道这嚅嗫着肮脏的的人曾经也君临天下的太医,心止不住抽紧,苦味蔓延到嘴里。

  最终太医们还是把到脉了,朱允炆彻底昏在了朱棣怀里。朱允炆的脉象让太医们心悸,朱棣抱着昏沉的朱允炆让太医把脉,那细细为怀中人拭去鲜血的轻柔让众太医觉得口中更苦。

  吐血不止的并非朱允炆一个,唐赛儿显然被当时完全未控制力道的朱棣踢伤了内腑,太医全在为所谓的“权贵妃”看病,可怜一群宫女围着唐赛儿却对她不停滴下的鲜血没辙。

  当一个气喘吁吁的宫女拖着气息奄奄的某太医入内,好多宫女都红了眼圈,这意味着唐赛儿有救了,而这被宫女们寄予厚望的太医就是因病的七荤八素而没去为朱允炆看病的朗亦风。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宫女,当朗亦风以十分惋惜的口吻说:“赛儿姑娘气血堵塞,没灵丹妙药,怕是麻烦了”时,朗亦风发誓这场面比皇帝陛下的恐怖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众宫女一声声质问中朗亦风觉得自己丢了祖宗脸,枉为医者,连个把小病小伤都治不了,就差要以死谢罪了,他完全忘了他家祖祖辈辈又不是看内伤的,治不了内伤是在正常不过了。

  “朗太医你死……跑这干嘛!”朗亦风从不觉得周慎的声音好听,但现在他觉得如天籁,借机从宫女的包围圈里逃生。

  周慎虎着脸把找他的理由说了,原来是:朱允炆病情麻烦,因一直以来都是朗亦风在身边护理,太医们要知道病史。

  朗亦风本就在病中,这一听找他是干吗的,腿更软了,想“可怜啊!又要被那些个伪君子鄙视了”。

  周慎虽然口气恶劣,但看朗亦风在病中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并趁机把今天的事细细向还不知前因后果的朗亦风说了一遍,但朗亦风问这叫唐赛儿的宫女怎么招了池鱼之殃时,周慎也唯有摇头,当时他并未在议事营帐里。

  朗亦风说起唐赛儿的伤势,周慎也不觉为之可惜。

  “治不好你就不治了。”周慎的口气显然若朗亦风说“是”就鄙视死他。

  “怎么会,我现在给她吃药止了血,治标不治本,先保命,再让其他擅长看内伤的太医帮忙治治。”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人非草木,周慎与朗亦风也算认识唐赛儿,都为之忧心忡忡,倒是朱允炆他们并不担忧,因为他们在冷宫看了这些年,知道皇上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与阎罗王抢命,在这俩人心里皇上比阎罗王更霸道,岂有抢不赢的道理。

  向太医们细细说了朱允炆这些年的病史,朗亦风被他们鄙视的目光穿刺无数遍。

  在太医们商议药方时,朗亦风为自己不平,同样不敢伸张,为什么自己只是早知道了几年就要被这样瞧不起,跟上次建文帝发烧时的那批太医一样,来冷宫看病后就被特令“告老还乡”了,这秘密同样只能烂在肚子里,却把他朗亦风鄙视了个透,朗亦风在心里大喊“没天理”。

  但接着朗亦风遇到了更没天理的事,太医们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这朱允炆的病是因为水土不服,将元气耗损,又因连日纵欲淘空了身子,急怒加上以往的郁结,心脉被堵塞才会危及生命。现在要用药化去其堵塞心脉的病邪,但他这虚弱的身子骨又怕难承受药性,但若用药不到位就怕化不去,以后再想用药怕更难下药了。

  听太医分析朱允炆的病情朱棣差点儿自裁,发誓不在伤害朱允炆了,但自己还是伤了他,朱允炆一直苍白的脸色竟然让他忽略了他病了,而且这些天发疯一样贪恋朱允炆的体温,索求过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feel.net。书Feel手机版:https://m.sfeel.net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