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门“大”典_半珏幻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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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入门“大”典

  最后闻武看师伯也很喜欢这把琴,于是非常大方的………借她弹了几曲,这才小心的放回了琴匣!

  这可是小烨子的心意!绝对不是自己舍不得!武哥绝对不抠门的………

  四月二十六,辰时正,闻武难得并未反抗的被崔玲儿梳了个流云双股髻,又非常正式的身穿崔玲儿为他亲手赶制的交领玄色云纹道衣,外披暮云衫,脚踏云履鞋,在四位长辈的目光下,随同崔师姐与孟师兄一同走入内院正殿。

  大殿内除了四位长辈,就只有大师兄墨烟雨和二师兄任鹏了,入门“大”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声势浩大,甚至作为见证者的香客也只有零星几人。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比以往更加庄重肃立的态度与气场!

  大家的穿着都一样,不同的只有长辈是戴着各自不同款式的道冠,而闻武他们并没有!

  为了防止闻武的身体出现意外,朴师叔拿着幂蓠站在他身边,以便及时隔离。

  大师伯宋玉秋一改往日温柔,站在香案前的正中位置!靳泽晟与吴生师叔则是分站于两侧。

  见三个小孩都已站定,宋玉秋先是对着上方的太极图行叩首礼,而后燃香一炷。

  闻武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也曾问过靳泽晟师叔,为什么道观外院拜的是一个无脸石像,内院正殿供奉着太极图,而并不是道祖三清之类的?

  而内院的诸多偏殿内所供奉的,也都是诸如笔、剑或是药锄等其他的物件,只有供奉历代掌教的偏殿内有画像或是牌位。

  靳泽晟师叔只说大道无形,守虚教一直代代相传都是如此,并且表示没听说过道祖三清。

  对此,闻武也只能理解为世界不同,所以有所相似,却又不太一样吧。

  “守虚教第二十三代弟子,宋玉秋,代行掌教责,薪火传承!今我教新入三名弟子!我等必会严律其身,教守其心!以告上苍!望佑我教兴隆!”宋玉秋朗声的宣完这简单的礼词后,转身看向了三人。

  “弟子崔玲儿!”

  “弟子孟昶君!”

  “弟子闻武!”

  “今受师父教化,愿拜入守虚教门下!弟子必将严于律己,尊师重道,无念邪妄,无名世间!先天下而后己身!克守心头之欲,固守行为之过,代守人间之正!传守我教之道!存本静之心,存出世之心,存救苦之心,存诛邪之心,存证道之心!以此为证!告上苍以明!”

  随后就见崔孟二人猛的咬破了手指,在证文绢上印了下。

  闻武这边却遇到了点麻烦,咬来咬去的除了疼,连个皮儿都没破,还是身后的朴师叔用剑尾帮他划破的,这才礼成。

  此刻他很好奇,也很佩服崔孟两个小孩!

  随后在四位长辈的带领下,来到了供奉历代掌教的偏殿,依次燃香后,宋玉秋转身看向闻武他们仨。

  “我教不分年纪,只看入门的先后!二十四代弟子里,墨烟雨为长,任鹏为次!”

  随后看向了崔玲儿:“你们三个的排序为崔玲儿、孟昶君,最后是闻舞!”

  闻武并未太注意听,只是看着香案上首的牌位里,最末端写着顾闲的牌位。

  等宋玉秋介绍完他们的牌位后,又由靳泽晟依次递给他们每人一块不大的竹牌时,他都没回神。

  “这是你们的身份牌,虽不金贵,但也要妥善收好!我守虚教虽面上避世,但实则不然!凭此牌你们日后可以自行出入所有道门而不受阻!”

  “玲儿,昶君,为师今日赠你二人道号!”

  “玲儿为我首徒,道号玉虚”

  “昶君为我次徒,道号光虚”

  “望你二人日后,恪守教规,心存善念,勿忘为师教诲!”

  二人叩首同道:“是!师父,弟子必谨遵师父教诲!”

  宋玉秋早就看到闻武走神儿的盯着牌位了,待靳泽晟说完后,上前轻声的对着闻武道。

  “非是我们急着给你们办这入门典,只是教规如此,凡教内长辈离世,入殓后,三年内都不能办这类事宜!你们代表的是守虚教的下一代,马虎不得,早些入了宗谱为先!”

  “过些时日,待你们将掌教师弟迎回,再行悼念吧”

  说完拍了拍闻武的头。

  随后起身接着道:“如今的情况,就由师伯代你师父赠你道号吧”

  闻武点了点头。

  “小舞,你是你师父的三徒弟,也是咱们守虚教以后的小五,今日师伯代你师父赠你道号灵虚,我们这几个师伯师叔都会在日后教导你的!”

  “是!师伯,弟子日后必不会辜负师伯师叔们的教导!谨遵师父遗志!!为他老人家杀尽血衣教邪妄!”闻武说完后,重重的叩首。

  再抬头时,瞳色已然有些变红的看着顾闲的牌位!不过又在一瞬间通过体内小球平复了心中的杀意!

  这杀意并不是没来由的,入观两个多月以来,他从靳泽晟以及大师兄那里也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顾闲的事,通过得知了顾闲的为人以及过往的作为,让他更加想为这个师父做点什么了!

  他没有那么多像师父一样心怀苍生的想法,更不是圣母!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师父报仇!想要为师父守好这个“家”!

  几位长辈皆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但见他并未出现异常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叹了口气。

  朴艮最直接,在感受到了闻武的杀意后,一直紧紧的握着剑,防止闻武像靳师兄描述的那样,突然暴起伤人!

  就这样,守虚教的第二十四代弟子简单的入门“大”典结束了。

  闻武并没有因为这个简单的入门典感到丝毫喜悦或是新奇,而是一言未发的回了后院。

  内院正殿内。

  墨烟雨见大事已了,于是上前道:“几位师伯师叔,既然师弟师妹们的入门典已经完成,那我今日便启程下山了!”。

  “行,路上多加小心!你火毒虽已被小舞治好!但亏了的身子不是那么好找补的!还需些时日调养!!”靳泽晟闻声嘱咐着。

  墨烟雨身体抖了抖,将任鹏拉到身边:“师叔莫要补我了,给我师弟补补吧!”

  说完又对着朴艮行了一礼:“烟雨不在的这些时日,师弟师妹们的剑术就有劳朴师叔费心了,尤其是小舞,她容易偷懒!”。

  见朴艮点了点头,墨烟雨就跑了!

  而留在原地的任鹏一脸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许是你大师兄太过着急了!”吴生想着墨烟雨的遭遇,笑着道。再说墨烟雨,他现在是真的听不得补身体这话了,每每想起小舞师妹给他弄的那些“鞭”,他就发抖,因为身体的原因,小舞每次都走不远,所以周边的鹿都被她追惨了。

  到后来她也不挑了,什么兔子、豺、狼、獾都不放过,最后连锦鸡都会特意给他掏那所谓的“鸡子儿”让他吃。

  搞得他现在还会偶尔流鼻血呢!

  所以这会儿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师妹的那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把自家师弟推了出去,自己快溜,反正师弟也消瘦不少!谁补不是补呢!

  回了后院的闻武,盯着院子里的简易蒸馏设备发呆,他觉着自己大概受了这身子的影响,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或者矫情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也会缺乏安全感,但还算很乐观的一个人。

  因为他现在居然没来由的很想喝点酒了。

  自己现在这越来越拧巴的性子,让他不光心里因为师父而烦闷,更让他自己有些讨厌自己了。

  大脑放空的呆坐了许久,最后还是叫来了师伯。

  “宋师伯,我想喝酒,没来由的!您可以帮我告诉大家今天别来后院了么?”

  听完闻武的话,宋玉秋摸了摸闻武的头,又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我先去与你靳师叔说一声,看他怎么说,好么?小舞,师伯知道你难过。”

  闻武点了点头放弃了解释自己不光是因为师父难过。

  过了会儿,靳泽晟和宋玉秋一同来了,将顾闲的酒葫芦递给了闻武。

  “小舞,心中烦闷但也要少饮!这里面是我给你装的半壶。答应师叔,别多喝!好么?”靳泽晟轻言道。

  闻武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让师叔师伯也跟着担心了!心中更烦了,可又研究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到底怎么了!

  怅然的点了点头:“师叔放心,我不多喝,你们去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宋玉秋和靳泽晟站在闻武的门外叹了口气,半晌才离开。

  屋内,看着酒葫芦的闻武,内心还在纠结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这性格、思维方式的变化。

  明明有时候很正常,自己还很满意可以控制一下。

  但又会不自觉的不正常起来,会变的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如现在般矫情的一比!

  明明现在意识到了这样不好,但却又克制不住的认为本该如此!可自己根本不这样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纠结了很久的闻武打开酒葫芦!猛灌了两口,根本无心品味的他被自己提纯的高度酒呛的直咳嗽!

  而后就那么看着镜子里的兽耳小姑娘,自己笑,它也跟着笑,自己哭,它也跟着哭。

  随后起身又看着身体里冒出来的粉气,闻了闻,带着淡淡的香味,有点像冷香,又夹杂了点兰花香,自嘲的笑了笑拎起了酒葫芦,推开了房门。

  他本是想喝醉了直接睡到明日去,管他娘的变成啥呢!

  结果发现本该睡过去的他,居然并不困。

  看了看此刻已然黄昏的天色,双腿用力一蹬,跃上了后院中心的那座小竹楼顶。

  又灌了口酒,酒气顶的他有些难受,听着林间传来的动物叫声,闻武躺了下来……

  朴艮在得知闻武要喝酒的时候,本是想去阻止的,是靳泽晟开解了他,可他还是不放心闻武的异常。

  于是这会儿他盘坐在后山接近峰顶的位置,向后院俯瞰着下面那个躺在楼顶的妖怪小姑娘。

  虽然靳师兄之前已经描述过了,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闻武半狐的体态,醉心武学的他此刻也免不了一阵惊诧。

  随后看到闻武在楼顶又是哭又是笑的,很诧异的发觉自己居然会有些心疼那孩子?都离这么远了难道也会被她影响了不成?

  好在并未感觉有其他异样,朴艮最后在后山上,守了闻武一夜。一直到寅时,粉气消散,闻武彻底睡着后,他才纵身而下,将人抱回了房间内。

  次日清晨,闻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迷茫的看清了自己周遭的环境后,并未疑惑自己为什么在屋子里,也并未起身。

  看着屋顶,他回忆着昨天,虽然曾经决定了暂时不去想这些,也不断的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这样了,既然回不去,也暂时不打算回去了,那么就放轻松,先完成师父的事,为他报仇也护好守虚教。

  但身体越发的奇怪,以及对周围的一些影响,还是会让他忍不住的去思索“答案”。

  可这里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半壶酒使他浑身发热,而清凉的夜风又让他头脑清醒着,唯一让他通过回忆细节彻底想明白的,居然只有自己现在的情况与那些春天的动物一般相似。

  但这荒谬的答案,却让他无心羞耻,有的只是更加的认为自己像个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怪物。

  因为除此之外的其他问题,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昨晚,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为无助的时候,自己只是个人海茫茫中的一个最不起眼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狗血的真是穿越,那么总该像小说电影里那样,有着什么使命吧?可连个所谓的接引人都没。

  想到这,闻武起身来到了桌前,看着眼前这张被大师兄修改成方便自己身高的竹桌。

  又摸了摸宁烨送给自己的点溪,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镜子上。

  望着镜子里可爱的小女孩,自嘲了一句“呵~矫情!”

  随后又开始发呆。

  梦境空间与玻璃房间里可能会有答案,但每次进去都不受自己意愿,而那个呼吸声至今都没给过回应!更不用说红团和粉团了。

  闻武拉开抽屉,摸了摸师姐为他绣的那些遮眼布,又摸了摸孟师兄送给他的虎指。

  看着放倒的酒葫芦,闻武发觉自己又哭了,摸了摸湿润的脸,随后轻笑,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房间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啪……”。

  最后,他不得不再次妥协的放弃了对自己现在这“自相矛盾”的思维、放弃了对身体的困惑。

  “就这样吧,做自己能做的,做自己想做的,至于旁的,能克制就克制,克制不了就拉倒吧,毁灭吧,累了。”闻武低喃了一句。

  随后擦了擦眼泪,取过纸笔,开始用简体字,书写自己脑子里还记着的一些前世在这边有可能有用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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