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不易做_用爱投喂反派[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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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不易做

  辞谢华小珍时,天色已暗。

  出了院子,唐深急忙往山庄宗祠跑去。

  虽说罚跪宗祠已是秦熠网开一面的极轻惩处,但独孤寂毕竟双膝重伤、又生有骨刺,真这么跪上一夜,怕是也得要了半条命。

  “……”

  气喘吁吁跑到祠堂门口,一只黑色的小野猫却先唐深一步窜了进去,喵喵地蹭到了跪得直挺挺的独孤寂腿边。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那人轻颤了一下。

  只见他略微回过头,修长苍白的指尖轻柔地抚了抚小猫的头与下巴,不过几下而已,便舒服得那猫儿翻过了肚皮直打小呼噜。

  ……独孤寂会讨猫咪喜欢,是因为很久以前,他曾养过一只疼爱万分的九命灵猫。

  后来却被人骗走杀掉了,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收过任何灵宠了。

  唐深远远望着那人逗猫时垂眸寂寥的样子,心底一阵涩然。

  当初缠着大母神要人设,死活都要“家世显赫”加“武功高强”,无非就是想要仗着背景深、实力强,好好地保护独孤寂,让他从此免受伤害怨怼。

  可是……现在设定中的那些外挂都折翼了。

  要怎么才能保护他?

  ……

  “前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乱碰那玉佩。”

  独孤寂紧咬牙关。双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自是疼痛难忍,却也难捱不过唐略言一个劲儿嗡嗡嗡地在耳边“真诚致歉”个没完没了。

  “……你说完没有?”

  “前辈原谅我了吗?前辈您介不介意我问一下,您那方玉佩到底是……”

  “你——”

  “好好好不说玉佩了!哎,独孤前辈你饿不饿啊?还没吃晚饭吧?不然我去帮前辈端碗宵夜?”

  “前辈喜欢吃什么?啊,我记得前辈最喜欢汤圆的。这样我去厨房再多要几个小菜配着,有没有什么前辈不吃的东西?”

  “前辈,地上凉不凉?这垫子好薄的,你腿疼不疼?”

  “独孤前辈……”

  如果不是看那人胳膊上还缚着层层白纱,独孤寂怕是早就一掌朝唐略言的天灵盖拍过去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平日里分明少言寡语的,今儿却发什么疯?像是把一整年积攒下来的絮叨一股脑儿全用出来了似的,生生的还收不住了!

  抿了抿薄唇,暗自深吸几口气闭目不理,心说就只当修身养性罢。

  过了一会儿,苍蝇终于自己飞走了。

  整个空荡荡的祠堂里又阴冷下来的几分。独孤寂咬牙闷哼一声。今夜必有风雨——自从少时为救下秦熠彻底碎了膝骨,每逢阴雨将至就会如这般疼得钻心。

  罢了,疼就疼吧。又什么罪没受过?

  ……

  不久,雨水果真淅淅沥沥落了下来。越下越大,一道惊雷炸得宗祠厚重的双门大开,门缝里,一只落汤鸡哒哒哒挤了回来。

  唐略言一身红衣湿透,紧紧贴着身子。右手仍吊着,嘴里很没形象地叼着好几只被雨淋透了的软垫子的边角,完好的左手则提着个细竹编的大食盒。

  “呜……咳。可恶啊,居然给我半路下雨!算了,还好菜和汤没事!”

  说罢便随手拉过祠前一张黑木供桌,把香炉瓜果等单手移开,大咧咧开始放菜盛汤。

  “你——”独孤寂厉声吼道,“你这是对先师宗祖大不敬!”

  唐深倒没想到他这方面还挺古板的:“呃,但反正先师祖他们反正又不吃这贡品,当然是让给咱活人吃饭优先啦?放心,先师祖他们个个功德圆满,哪有跟小辈计较一张桌子的道理?”

  “可是!”

  一道闪电划过,唐深骤见独孤寂眼中隐红,略略一惊。

  他怎么……

  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那个牌位——“三十七代玄碧宗宗主郁沉影”,瞬间了悟。

  ……那个人,是独孤寂的师父。

  书中写那人“一身青衣,温和正直”,将幼时的独孤寂从恶人手中救出养在身边,师徒相依感情颇深。却在十年前下落不明,从此遍寻不到,成了独孤寂一块难解的心结。

  唐深之前也问过母神,说你写着写着把郁沉影写哪儿去了?得到的答复只是“他被人害了呗”,结果,直到《天衍纪》结局都没有任何笔墨交代。

  “其实,我觉得郁前辈他……说不定还活在这世上的。”

  虽说灵位都摆在这儿了,但这毕竟是大母神的世界。

  死人只要没烧没埋没挫骨扬灰,都还有机会吐便当,何况这种死不见尸的?说不定,人家是掉下个山崖刚好捡到了武功秘籍,此刻正在崖下修练神功,准备从此逆袭走上主角的道路?!

  “执剑长老也觉得……我师父他没死?”

  唐深不曾想到,独孤寂原本满是寒霜冷厉的脸,会在听到他刚才那句话后整个儿柔和了下来,就连僵直的背脊,也有了一些垂然放松的迹象。

  自打刚才就一直不肯正眼看他的双眸,也终于又看向他了。带着一丝做梦一般的表恍惚,似乎期待着能再听到他说几句那样的话,哪怕是骗他的也好。

  真的……骗他的也好。

  ……

  他说,那人“说不定还活着”。

  在这世上除自己之外,竟还有另外一个人愿意相信那人可能还活着。

  师父……

  眼前仿若出现了那男子青衣玉立的身影,眉眼英朗,笑容温厚,对他笑着叫“寂儿”。

  若那人真的还活着,若是此生还能再见那人一面。那么他拖着这残破的身子苟活至今,也就……总还算有一星半点的意思。

  纵然这世上所有人恨他、怕他、瞧不起他,那人也不会。

  只有那人,就只有那人……便是做错了事,也一定不会怪他。

  师父……十多年了,你到底去了哪儿?徒儿好想你。

  师父,徒儿这些年……过得……真的好累。

  ……

  一道阴影遮挡住了明灭的烛光,独孤寂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了唐略言氤氲了几分雾气的黑瞳。红衣人蹲在他面前,带着浅笑双手捧着脸,温柔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梦境延续一般——

  “独孤前辈,我之后带你去找郁前辈好不好?”

  “……”

  “咱们一起去找他,一定找得到的。”

  “……”

  尘封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捅开了裂缝。已经好久不曾体会过的各种酸甜苦涩的情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独孤寂努力压抑,耳边絮絮听得仍是那唐门青年的低语。

  “我盘算着啊,咱们先去找邪医,让他帮你医好你的腿。等腿好了,我便带你踏遍三山四海去寻那人,一定想办法让你们师徒重聚,好吗?”

  烛火噼啪,独孤寂再开口只觉声音艰涩,听起来都不像是自己的。

  “我……罪孽深重,被罚幽禁山庄,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

  唐略言却笑道:“这你放心,我想得出办法带你走!给我点时间。”

  【你放心。】

  今日在光明堂上,这人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叫他放心?

  心?

  可他早都没有心了吧。

  人人都说蚀骨琴魔独孤寂的心,早被豺狼恶鬼吃了。

  “还有啊,你也别再傻傻跪着了!这么大的雨,根本没人会来祠堂查你。来,快起来吃饭!我问厨房要了酒酿元宵,是你喜欢的桂花馅儿的。还有密制酱肘子、什锦碧蔬,汤是上好的香鸡芙蓉,待会儿可要凉了!”

  唐深说罢,就要来拉他,白衣人却没有起身。桌上酒菜滋滋香气,他却只在电闪雷鸣间死死盯着那红衣青年清澄黑亮的眸子,不知想要从中寻出些什么。

  ……为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又……还有什么值得你要?

  法宝蚀骨魔剑早在五年前被燕云宫家带走封印。连同毒蚕秘籍、天弦功法、摄心曲谱甚至魔琴殉音也一并被亲手烧毁。他如今所有的,无非也就是些记在心中的秘籍心法罢了。

  独孤寂想及此处,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又是废人一个,还怀疑别人有什么居心?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名门正派的嫡少,年纪轻轻便武功大成,甚至和秦熠平分秋色。他那些邪门歪道的秘籍,人家还真未必看得上眼。

  那,总不该是……突然想要拿他这废人做消遣?

  ……

  真想消遣,也不至于在隔墙住了一年多才来消遣。何况这位唐门公子才学渊博、教养德行也是有目共睹,人人提及都是溢美之词,倒该不至于那般无聊。

  ……于是,独孤寂彻底想不明白了。

  今日发生的事……好多都感觉不像是真的。

  总像个散仙一样清风缥缈、不问世事的唐略言,今儿怎就突然间沾满了烟火气?像是整个人都从一副只能远观的画中活过来了一样,又是爱笑,又净说些奇怪的话。

  在光明堂上力争保他,刚才又说……要带他去寻师父。

  ……

  ……若是真的能去找师父。

  可就怕那不过是唐略言见他伤怀,随口安慰的几句客套话而已。当不得真。

  正想着,忽听头顶响彻一道巨大的雷声轰鸣,独孤寂想只来得及往眼前那还在发呆之人身上一扑。顶柱轰然七零八落地砸在身侧,祠堂内烛火倏然熄灭。

  天空随即划过一道寂静的电闪,透过穹顶的巨大窟窿,露出紫黑色的天空。

  双膝狠狠磕上青砖,痛得他头脑昏沉、求死不能,独孤寂伏在唐略言身上硬生生吞咽下□□,待神智好容易恢复清明,却发现身下那人正抚猫儿一般小心地在轻抚他的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为何不躲?!”

  看着身下那人一副“我应该躲吗”的懵呆表情,独孤寂突然想到了什么,劈手夺过唐略言的手腕,一股冷冽的真气在那人体内千回百转探寻了一圈。

  “……”空的。

  “执剑长老,你的内力和修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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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写文ing

  日更一般不变,偶尔手快了就会提前,笔芯~~

  么么哒鸣谢

  @往太太湿漉漉黏糊糊的菊花里(……)

  @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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