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王夫人居住的院子陈设的富贵自然是不必说的，且都是半旧的，不见簇新的暴发户气象。到了晚间，屋内点了十几只烛火，映衬着琉璃灯罩，在屋子里投映下斑驳的影子，那沉积了岁月的帘幔和古董摆件显得格外寂寥。
往常总是站了十来个丫头的房间里此时只有王夫人和周瑞家的主仆二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周瑞家的低着头，眼神瞧着王夫人的神色，轻声问道：“太太，之前寿山伯府的事儿没成也怨不得老爷。毕竟这里面牵扯了忠顺王爷，咱们家也是为了谨慎起见。”
王夫人的脆弱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恢复了平素端庄的神态。
听了周瑞家的话，她长叹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既然牵扯到了外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插嘴。只是老太太连告诉也不告诉一声，就和大老爷还有老爷商量把事情拒了，全然不为娘娘考虑。
不然，就是再商量商量，说不定也能商量出格折中的方略，不至于把寿山伯府得罪的这样彻底，弄得我想再去寿山伯府商量一下都没个指望。真是想索性不管了。”
周瑞家的劝道：“老爷从来都最是孝顺，自然不敢违拗老太太的。娘娘那里，太太不为娘娘筹谋，还能指望谁呢？太太总要再想个法子才是。”
王夫人道：“我找你来也正是为了这个事情。娘娘那里，没有子嗣总是个心病。便是太后面前，说话都免不了短了三分底气。吴贵妃一个落魄户的女儿，如今都敢在皇后面前同娘娘争先，为的不就是子嗣上有底气嘛。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原想着让贤太妃从中说和，让娘娘先抱养一个子嗣，竟然也没有成。眼瞅着明年又要大选，新人入宫，不趁着现在娘娘得宠的时候谋划，将来就更难说了。
我回来的路上就想着，能不能趁着明年选秀，送进宫去个贾家的女孩儿。这一个宗族里的女孩儿，有娘娘照看着，若能生下一儿半女的，也算个依靠。”
周瑞家的闻言立马道：“这个主意好。都是一个族里的，自然明白要娘娘好，她才能好。就是生了孩子，也要跟着娘娘才能站稳脚跟，这样就算不记在娘娘名下，也相当于娘娘的半个孩子了。再者，我说个僭越的话，娘娘现在年纪还轻呢，哪里就不能生了，当今太后三十几岁还生了九公主呢。这要是有个孩子放在身边带一带，说不定孩子立马就来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都是同族，只要孩子养在娘娘宫里，就算是娘娘的半个孩子。娘娘也不至于为了子嗣的事情焦虑，这心一宽，说不定孩子缘分就来了。只是……我就是担心，要是这送进宫的女孩儿有了孩子，心大了不听娘娘管束怎么办。像皇后、吴贵妃什么的都盯着娘娘呢，若那女孩儿真是起了心，另投高枝儿也不是不可能。”
周瑞家的笑道：“自然是要选那一家子都攥在咱们府里的人才好。想她父母兄弟都靠着咱们府里，怎么可能翻出娘娘的掌心。”
王夫人叹道：“话虽如此，可宫里可不是讲究出身的地方。万一送进去的人真得了造化给父母求了官身，咱们还能硬攥着不成。总要听话还翻不出咱们家的手心才令人放心啊。”
周瑞家的品着王夫人话里的意思，听话、翻不出身，她忽的心中一动，试探的轻声问道：“说起来，三姑娘其实也还算合适。她是娘娘的亲妹妹，送进宫里自然是要唯娘娘马首是瞻的。再说，赵姨娘总是在府里的嘛。”
王夫人眉眼动了一下，手中转动着佛珠，沉默不语。
周瑞家看着王夫人的神色，心电急转。若说送三姑娘入宫，对娘娘来说确实是最合适的。她一个庶出，太太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她翻不了身。何况还有赵姨娘和环三爷在府里，但凡三姑娘还想着娘家母亲兄弟，就不能不凡事都听从娘娘的安排。
只是这么做，对三姑娘来说就不是好事了。要是留在家里正经出嫁，以贾家的门第，怎么也是明媒正娶，有个诰命夫人好做。可要是进了宫，宫里有娘娘身居高位，送进宫的贾家女孩儿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主位，最多做个小妃嫔。就是有了孩子，只怕也要拱手让给娘娘养育，自己徒留一个名分。
王夫人为了娘娘计，想来主意已经拿定了七八。此番叫自己来问，只怕是想让自己从别的地方出谋划策。
周瑞家的偷瞧了王夫人一眼，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若是太太担心赵姨娘那里见了好便猖狂也好办。她本来就是个不懂事的，三姑娘入宫之后好便罢，不好了，只要让赵姨娘出一个大丑，便是老爷也不好帮她说话。有这么个母亲，三姑娘总也翻不出咱们娘娘的手掌心呢。”
周瑞家的话音刚落，恰巧蜡烛噼里啪啦的爆了一声，烛火猛烈的晃动，衬的王夫人一惯眉善目脸上阴晴不定，“阿弥陀佛，快别说这样的话，咱们这样的人家，从来没有磋磨奴才的事情。就是三丫头真的入了宫，赵姨娘那里我更要加倍照顾的，她有什么事情，也只好多多教导她，哪里会故意让她出丑。”
周瑞家的揣度着王夫人的心意，心领神会，便笑道：“正是呢，是奴才想错了。三姑娘入宫，其实比旁人更好。一家子姐妹和气，再不会生分的。三姑娘那里，也不会有婆家挑剔她是个庶出偏出的，有娘娘照顾着，将来少不得一个昭仪婕妤的位份。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算是享都享不完了。她又是个有主意的，有她在宫里帮衬的娘娘，娘娘也有个帮手。这样姐妹齐心，说不得将来咱们家还能再出几个亲王郡王呢！”
王夫人不禁道：“我可不正是这个想法！你知道我素来不是个小气的，三丫头的人品能力我向来看中，只是没有托生到我肚子里，外面人看起来总有不美。若是随便嫁了人，只恐怕委屈了她。要是进了宫，不仅她自己光彩，就是环儿、赵姨娘也能跟着沾光。她要是真的有了造化，我也不要她挣的诰命，自然是给赵姨娘的。若是嫁了旁的人家，哪里能有这样机会。”
周瑞家的称赞不迭道：“正是太太的慈心呢，旁的人家，哪有为庶女考虑的这样周到的。从来就是庶出的挣下诰命，也应该先请封嫡母。也就太太宽和，连诰命都肯给姨娘呢。”说完，周瑞家的眉头一皱，小心翼翼道，“就是太太这一番慈心，只怕老太太、老爷那里不一定能理解啊。”
“那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周瑞家的笑道：“奴婢这个些微见识，哪里能想的到老太太、老爷的心思。只是老太太到底是祖母，这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想来到底还要老爷做主。至于老爷那里，别的不说，总该也听听三姑娘生身姨娘的想法的。”
王夫人若有所思。
第二日，贾政从书房回来，按着习惯先来王夫人这里坐坐。王夫人让大丫头上了茶，夫妻二人对坐着说话。
贾政先说了几句前儿中秋节下几家走礼的事情。便问道昨日王夫人入宫的事情，“可将宝玉已经痊愈的事情告诉娘娘了？宝玉这个孽障，平时里不修德行，招来此等祸事，还连累的娘娘在宫里也要为她担心。”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不乐，在她看来宝玉绝对是被奸人所害。只是今天她有求于贾政，不想逆着贾政，便顺着话题道：“娘娘素来最疼爱宝玉，今天我进去瞧，瘦了一大圈，连上个月新作的衣服都有些挂不住了。抱琴那丫头说，娘娘上个月夜夜以泪洗面。”
贾政听了也有些心疼，“你正该多劝劝娘娘才是啊。”
王夫人叹道：“我何尝没有劝过，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如今心里苦，原本好容易得了个盼头，以为以后能有个孩子养在身边，谁知道转眼事情就不成了，这病就从这上头来啊。”
贾政听了又心疼又无奈，尴尬的捋了捋胡须道：“我知道你为这事一直心里埋怨我。只是这事情牵涉到忠顺王爷，咱们家实在不敢沾上一点儿关系。原来老太爷去世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为了大哥同义忠亲王结交，太爷连他管家的权利都夺了。后来义忠亲王连王爵都夺了，可见当日太爷的先见之明。如今咱们家在宫里面有娘娘，更是要明哲保身才是。”
王夫人道：“我原也不为这个事情。老太太、老爷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哪里有不知道的。便是娘娘在宫里也说，为了咱们贾家，她那里没有事情。可话虽这么说，要真是没事儿，她何至于消瘦成那个样子。你是没见到，你要见到了，比我还心疼呢。”
贾政听了这话，不禁心疼的叹息道：“唉，如今这般，你少不得多劝劝娘娘放宽心。从来儿女之事都看缘分，急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说来她如今是贵妃，可到底是咱们的女儿。她要是不保重身子，又让家中父母情何以堪啊。”
王夫人见贾政这般态度，便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也是这么劝的。娘娘说，她也不只为孩子。宫中长夜寂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家里能送进去个女孩儿陪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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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总是站了十来个丫头的房间里此时只有王夫人和周瑞家的主仆二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周瑞家的低着头，眼神瞧着王夫人的神色，轻声问道：“太太，之前寿山伯府的事儿没成也怨不得老爷。毕竟这里面牵扯了忠顺王爷，咱们家也是为了谨慎起见。”
王夫人的脆弱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恢复了平素端庄的神态。
听了周瑞家的话，她长叹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既然牵扯到了外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插嘴。只是老太太连告诉也不告诉一声，就和大老爷还有老爷商量把事情拒了，全然不为娘娘考虑。
不然，就是再商量商量，说不定也能商量出格折中的方略，不至于把寿山伯府得罪的这样彻底，弄得我想再去寿山伯府商量一下都没个指望。真是想索性不管了。”
周瑞家的劝道：“老爷从来都最是孝顺，自然不敢违拗老太太的。娘娘那里，太太不为娘娘筹谋，还能指望谁呢？太太总要再想个法子才是。”
王夫人道：“我找你来也正是为了这个事情。娘娘那里，没有子嗣总是个心病。便是太后面前，说话都免不了短了三分底气。吴贵妃一个落魄户的女儿，如今都敢在皇后面前同娘娘争先，为的不就是子嗣上有底气嘛。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原想着让贤太妃从中说和，让娘娘先抱养一个子嗣，竟然也没有成。眼瞅着明年又要大选，新人入宫，不趁着现在娘娘得宠的时候谋划，将来就更难说了。
我回来的路上就想着，能不能趁着明年选秀，送进宫去个贾家的女孩儿。这一个宗族里的女孩儿，有娘娘照看着，若能生下一儿半女的，也算个依靠。”
周瑞家的闻言立马道：“这个主意好。都是一个族里的，自然明白要娘娘好，她才能好。就是生了孩子，也要跟着娘娘才能站稳脚跟，这样就算不记在娘娘名下，也相当于娘娘的半个孩子了。再者，我说个僭越的话，娘娘现在年纪还轻呢，哪里就不能生了，当今太后三十几岁还生了九公主呢。这要是有个孩子放在身边带一带，说不定孩子立马就来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都是同族，只要孩子养在娘娘宫里，就算是娘娘的半个孩子。娘娘也不至于为了子嗣的事情焦虑，这心一宽，说不定孩子缘分就来了。只是……我就是担心，要是这送进宫的女孩儿有了孩子，心大了不听娘娘管束怎么办。像皇后、吴贵妃什么的都盯着娘娘呢，若那女孩儿真是起了心，另投高枝儿也不是不可能。”
周瑞家的笑道：“自然是要选那一家子都攥在咱们府里的人才好。想她父母兄弟都靠着咱们府里，怎么可能翻出娘娘的掌心。”
王夫人叹道：“话虽如此，可宫里可不是讲究出身的地方。万一送进去的人真得了造化给父母求了官身，咱们还能硬攥着不成。总要听话还翻不出咱们家的手心才令人放心啊。”
周瑞家的品着王夫人话里的意思，听话、翻不出身，她忽的心中一动，试探的轻声问道：“说起来，三姑娘其实也还算合适。她是娘娘的亲妹妹，送进宫里自然是要唯娘娘马首是瞻的。再说，赵姨娘总是在府里的嘛。”
王夫人眉眼动了一下，手中转动着佛珠，沉默不语。
周瑞家看着王夫人的神色，心电急转。若说送三姑娘入宫，对娘娘来说确实是最合适的。她一个庶出，太太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她翻不了身。何况还有赵姨娘和环三爷在府里，但凡三姑娘还想着娘家母亲兄弟，就不能不凡事都听从娘娘的安排。
只是这么做，对三姑娘来说就不是好事了。要是留在家里正经出嫁，以贾家的门第，怎么也是明媒正娶，有个诰命夫人好做。可要是进了宫，宫里有娘娘身居高位，送进宫的贾家女孩儿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主位，最多做个小妃嫔。就是有了孩子，只怕也要拱手让给娘娘养育，自己徒留一个名分。
王夫人为了娘娘计，想来主意已经拿定了七八。此番叫自己来问，只怕是想让自己从别的地方出谋划策。
周瑞家的偷瞧了王夫人一眼，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若是太太担心赵姨娘那里见了好便猖狂也好办。她本来就是个不懂事的，三姑娘入宫之后好便罢，不好了，只要让赵姨娘出一个大丑，便是老爷也不好帮她说话。有这么个母亲，三姑娘总也翻不出咱们娘娘的手掌心呢。”
周瑞家的话音刚落，恰巧蜡烛噼里啪啦的爆了一声，烛火猛烈的晃动，衬的王夫人一惯眉善目脸上阴晴不定，“阿弥陀佛，快别说这样的话，咱们这样的人家，从来没有磋磨奴才的事情。就是三丫头真的入了宫，赵姨娘那里我更要加倍照顾的，她有什么事情，也只好多多教导她，哪里会故意让她出丑。”
周瑞家的揣度着王夫人的心意，心领神会，便笑道：“正是呢，是奴才想错了。三姑娘入宫，其实比旁人更好。一家子姐妹和气，再不会生分的。三姑娘那里，也不会有婆家挑剔她是个庶出偏出的，有娘娘照顾着，将来少不得一个昭仪婕妤的位份。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算是享都享不完了。她又是个有主意的，有她在宫里帮衬的娘娘，娘娘也有个帮手。这样姐妹齐心，说不得将来咱们家还能再出几个亲王郡王呢！”
王夫人不禁道：“我可不正是这个想法！你知道我素来不是个小气的，三丫头的人品能力我向来看中，只是没有托生到我肚子里，外面人看起来总有不美。若是随便嫁了人，只恐怕委屈了她。要是进了宫，不仅她自己光彩，就是环儿、赵姨娘也能跟着沾光。她要是真的有了造化，我也不要她挣的诰命，自然是给赵姨娘的。若是嫁了旁的人家，哪里能有这样机会。”
周瑞家的称赞不迭道：“正是太太的慈心呢，旁的人家，哪有为庶女考虑的这样周到的。从来就是庶出的挣下诰命，也应该先请封嫡母。也就太太宽和，连诰命都肯给姨娘呢。”说完，周瑞家的眉头一皱，小心翼翼道，“就是太太这一番慈心，只怕老太太、老爷那里不一定能理解啊。”
“那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周瑞家的笑道：“奴婢这个些微见识，哪里能想的到老太太、老爷的心思。只是老太太到底是祖母，这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想来到底还要老爷做主。至于老爷那里，别的不说，总该也听听三姑娘生身姨娘的想法的。”
王夫人若有所思。
第二日，贾政从书房回来，按着习惯先来王夫人这里坐坐。王夫人让大丫头上了茶，夫妻二人对坐着说话。
贾政先说了几句前儿中秋节下几家走礼的事情。便问道昨日王夫人入宫的事情，“可将宝玉已经痊愈的事情告诉娘娘了？宝玉这个孽障，平时里不修德行，招来此等祸事，还连累的娘娘在宫里也要为她担心。”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不乐，在她看来宝玉绝对是被奸人所害。只是今天她有求于贾政，不想逆着贾政，便顺着话题道：“娘娘素来最疼爱宝玉，今天我进去瞧，瘦了一大圈，连上个月新作的衣服都有些挂不住了。抱琴那丫头说，娘娘上个月夜夜以泪洗面。”
贾政听了也有些心疼，“你正该多劝劝娘娘才是啊。”
王夫人叹道：“我何尝没有劝过，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如今心里苦，原本好容易得了个盼头，以为以后能有个孩子养在身边，谁知道转眼事情就不成了，这病就从这上头来啊。”
贾政听了又心疼又无奈，尴尬的捋了捋胡须道：“我知道你为这事一直心里埋怨我。只是这事情牵涉到忠顺王爷，咱们家实在不敢沾上一点儿关系。原来老太爷去世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为了大哥同义忠亲王结交，太爷连他管家的权利都夺了。后来义忠亲王连王爵都夺了，可见当日太爷的先见之明。如今咱们家在宫里面有娘娘，更是要明哲保身才是。”
王夫人道：“我原也不为这个事情。老太太、老爷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哪里有不知道的。便是娘娘在宫里也说，为了咱们贾家，她那里没有事情。可话虽这么说，要真是没事儿，她何至于消瘦成那个样子。你是没见到，你要见到了，比我还心疼呢。”
贾政听了这话，不禁心疼的叹息道：“唉，如今这般，你少不得多劝劝娘娘放宽心。从来儿女之事都看缘分，急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说来她如今是贵妃，可到底是咱们的女儿。她要是不保重身子，又让家中父母情何以堪啊。”
王夫人见贾政这般态度，便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也是这么劝的。娘娘说，她也不只为孩子。宫中长夜寂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家里能送进去个女孩儿陪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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